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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蟒叼着旱烟袋,气场很阴。
林宗易微眯眼,仇蟒明显来者不善,他下意识支开我,“放洗澡水,我洗个澡解解乏。”
我立刻推浴室门,仇蟒命令,“站住。”
我不禁一抖。
林宗易解开西装纽扣,“蟒叔,韩卿又惹您不满了吗。”
“华子。”仇蟒打断,“这个女人狗胆包天,我把她关押在云城,她还不老实,在我的场子兴风作浪。”
林宗易笑容凝固,好一会儿,他问仇蟒,“您是不是误解她了。”
仇蟒扔出一摞照片,摊开在林宗易脚下,“你自己看。”
林宗易弯腰捡起,我看清相片的内容,顿时大惊失色。
是那天在国际会所冯斯乾搂着我,强迫我在他怀里,他抚摸我泪痣的画面。
拍摄角度特别刁钻,显得暧昧亲密,完全看不出我不情愿,可当时我分明闹得很厉害。
“华子,你还相信她的花言巧语吗。”
我头一回在仇蟒脸上看到如此凶悍的杀气。混江湖的老狐狸,胸襟磨得心平气和了,不是致命的大事,很少露本相。
林宗易皱着眉看相片,整个人一动不动。
我慌张辩解,“蟒叔!我根本没有联络过冯斯乾,在酒桌上我感觉邹毅有问题,后来我跟踪他,才误打误撞进入那间包厢。”
我又望向林宗易,“宗易,那次——”
我说不出口了,今晚是第二面,我隐瞒了,我没预料到暴露得这样彻底。
林宗易的手蓦地收紧,手背青筋暴起,许久,他将照片揉成团,砸在地上,嘶哑开口,“蟒叔,韩卿私下见冯斯乾,其实我知情。”
我错愕愣住。
仇蟒也诧异,“你知情?”
林宗易冷静带一丝笑,“她畏惧蟒叔,不敢再犯错,是我指使她见的。我怀疑邹毅的幕后老板是冯斯乾,他防备所有人,不会防备韩卿,我打算探一探他的底。”
仇蟒蹙眉,起身逼近我,“华子同意你去的?”
我脑袋小幅度偏向林宗易,他不露声色暗示了我一眼,目光隐晦。
我明白他此刻压下了所有的怒火和戾气,在替我解围。
我眼眶发红,“是他同意的。”
仇蟒表情阴森,“为什么开始不坦白,撒谎自己是误打误撞。”
我眼珠转了转,“我怕您怪罪华哥,您不允许他和那边有牵连,会认为我又害了他。”
仇蟒冷笑,“我早已看透,你有朝一日绝对会害了他。”
我垂头不语。
林宗易松了松勒紧的领口,“蟒叔,您非要处置韩卿,也只能一起处置我了,这件事我授意她干的,是我的过错。”
仇蟒了如指掌,林宗易不会犯这种错,可他一力担下,仇蟒也无可奈何。
“华子,我从来没想过,你还是一个情种。”仇蟒抡起拐杖,狠狠劈在他后背,林宗易身体踉跄一晃,随即稳住。
仇蟒摔门离去。
林宗易坐下,双手捂住额头,按压太阳穴,神情疲倦到极点。
我声音极小,“你伤口不能沾水,我帮你擦一擦。”
他闭上眼。
我接了一盆热水,浸湿毛巾,走出浴室,外面夜色正浓,林宗易伫立于窗前,路灯照在玻璃,投映出他俊挺英气的轮廓。
我站在他后面,灯火朦胧,他眉眼越发深刻迷人,“你生气了。”
林宗易没回应,凝望远处一栋霓虹闪烁的摩天大楼。
“我没敢告诉你。”我轻轻勾住他手指,“但是我真没——”
他不听我解释,沉默抽离,摘下挂在门后的西装,我追上两步,“你去哪?”
他仍旧不回答,拉门出去。
我一瞟壁钟,晚上10点。
我匍匐在窗台,声嘶力竭,“宗易!你伤口还没换药。”
他坐进车里,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我咬了咬牙,跑到后院敲开一扇门,六子蓬头垢面,半闭着眼,“老子凌晨去仓库!就他妈睡俩小时,吵什么!”
我一脸焦急,“六子,你华哥出门了。”
他一激灵,清醒了,“是嫂子啊。”
他手忙脚乱提裤子,“华哥不在家里睡嫂子,他出门干什么啊?”
“我让他不痛快了。”
六子恍然大悟,“没事,他也习惯了,您不是天天让他不痛快吗。”
我低着头,浑身紧绷。
“哎,女人啊,麻烦。”他叹口气,“嫂子,您直说吧,什么心思。”
“他昨晚旧伤复发,我担心他加重,你知道他一般去什么地方吗。”
六子脱口而出,“仓库,或者夜玫瑰。”
我央求他,“你带我去一趟,蟒叔不准我单独离开。”
六子回屋穿外套,我拎着药箱在车库等,我们先去了仓库,林宗易没在,又往西南行驶了四十分钟,最后泊在夜玫瑰。
我降下车窗,是一家主题会所,玩角色扮演的,学生妹,唐宫妃嫔,在二三线城市很火爆。
我跟着六子走进大堂,一名矮个子男人迎出,“六哥,稀客啊,最近不常来了,蟒叔安排您换场子发大财了?”
六子一巴掌拍在男人后脑勺,“老子跟华哥混呢。”
小矮个眼馋,“华哥提携六哥,咱们没福气啊,压根和华哥搭不上话,跟华哥做事,一年少说有几百万的赚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