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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强从后面勒住我,手捏了一把我胸口,“你挺讲情义啊。”
我双脚并拢,不着痕迹蹭了蹭靴筒,我挑了一柄最锋利的匕首,要扎就扎裤裆,那地方最扛不住外力,而且死不了人,我有把握趁机逃。
我分散冠强的注意力,“那么多保镖埋伏,你太高看我的道行了。我一个弱女子,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阵仗闹得越大,危险越大,你不清楚吗?”
冠强用对讲机指挥他们,“往后撤。”
保镖问,“安全吗?”
冠强狞笑,“一个娘们儿而已,能翻出天吗。”
保镖示意,“撤下公路。”
他又对冠强说,“我们在入口,华子要是出现了,当场扣住他。”
我瞥了一眼上山的公路,静悄悄的,没有半个人影。
从出警到半山腰需要半小时,再加上王晴娜等待报警的半小时,一共一小时,我必须找时机刺伤他,冠强此时的嫉恨一发不可收拾,我不能冒险和他拖延了。
我小心翼翼偏头,他发觉我动弹,刀刃扣得更紧,“老实点。”
我问他,“你想要什么,兴许我能答应你,何必见血呢?”
他盯着我,“我想要的,你给不起。”
“你说来听听。”我竭力控制这副局面,安抚冠强不失控,“你只字不提,任何人也猜不中你的图谋。”
冠强说,“我想要万隆城,当蟒叔的义子,继承他全部生意。”
我一怔,“你想取代华哥?”
他坦荡承认,“对,算你聪明。”
果然权势欲望蒙蔽男人的双眼,比美色更击中要害,当仇蟒的义子可不是好事,林宗易几乎成为他灰色大本营的替罪羊,冠强竟然还巴不得抢他的位置。
我说,“这不难,我可以说服华哥退位,保你上位,把万隆城交给你。”
冠强语气发狠,“蟒叔器重他,要紧的任务压根轮不上我!华子接连成大事,就算万隆城交给我,振子他们头一个不服气!”
刀锋寒凉,刺激得我头皮发麻,“那你想怎样。”
“华子有过错,蟒叔会亲手废了他,我才能顺理成章上位。”
我始终留意公路的动静,卡子口空空荡荡,而局势却越来越紧迫。
“你劫持我和林恒,是你先犯错,他即便出手,仇蟒也会权衡你们的轻重。你放下刀,我绝不对外声张今天发生的一切。”
冠强咬牙切齿,“他出不了手,他一旦有机会出手,就没机会活命了。”
我没听懂他的含义,冠强一手扼住我,一手拨电话,“乔叔,您在万隆城吗?”
对方不知回答了什么,冠强情绪激动,“华子不在!”
乔叔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蟒叔月底从边境用渔船出一批货,对吗?”
一批货。
看来仇蟒相当谨慎,连冠强都不知道向境外转移的其实是十亿现金。
乔叔怒斥,“和你没关系,你负责好棋牌厅和橡山仓库,其他少管。”
冠强一字一顿,“蟒叔准备带上华子一起运货,然后蟒叔出国,华子继位。乔叔,蟒叔为什么看不见我的能力,我比华子干得好。”
乔叔刚要挂断,又止住,“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上半身挺直,膝盖缓缓弯曲,手沿着脚踝伸进靴口,摸出匕首。
冠强专注和乔叔对话,没察觉我的动作,“咱们都认为华子不得已囚在万隆城做事,可假如他能逃掉,只是伪装成被困住,他的意图是什么,做上面的内应一网打尽?”
我攥住刀柄,脸色骤变,原来冠强在钓鱼,逼林宗易露出真面目。
乔叔沉默片刻,“你的意思是,华子跳进你的陷阱了。”
冠强势在必得,“韩卿在我手里,华子最宝贝这个女人了,他不可能见死不救。”
他猖狂大笑,“冯斯乾将韩卿保护得刀枪难入,我费了好大的工夫,利用林恒才把她拽进圈套里,我已经通知振子,不出我所料,华子正在赶来的路上。他扮弱势,欺诈背叛蟒叔,和上头联手玩内讧,乔叔,别心软了,寻个由头葬送了他。”
仿佛一只大手瞬间揪住了我的五脏六腑,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
如果林宗易上当了,湖城也保不住他,上面要追回十个亿,要拔除仇蟒,在毫无胜算的情况下,肯定放弃林宗易这枚露馅的棋子,不会打草惊蛇破坏计划。
刀尖一寸寸滑向冠强,我不敢挨上他,引发他的警觉,凭余光瞄准位他腿间。
乔叔在这时问,“你确定吗。”
冠强一口咬定,“蟒叔前脚搜身,排查了所有角落,后脚韩卿混进万隆城,为林宗易打掩护递证据。湖城的便衣在洗浴中心潜伏,再由清洁工把证据带给他们,那夜咱们在华子的床上捉了一个女人,就是韩卿。华子把咱们全玩了。”
乔叔冷言冷语,“强子,我看你是不清醒了。证据在韩卿手上,她送去湖城不行吗。”
“林宗易搭上半条命保全她,他不愿她蹚浑水当线人。何况冯斯乾是辅佐江滨两市的商人,他的女人贸然出面,湖城不信。”
好半晌,电话那头忽然传来林宗易的声音,“冠强,我寸步不离万隆城,你口中的湖城,线人,证据,编得也太荒唐了。你绑了我的儿子和前妻,我找蟒叔做主了,你痛快放人,不然后果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