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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筝:“傅……”意识到什么,她后面的两个字没念完,傻在原地。
南姝却好似看不出她住口背后的忌惮,凑近一分,“比起禹逸飞,傅惊野算什么?”
安筝为难又害怕,笑得难看,“南姝,不、不要随便说这个名字。“
好像这个人是什么手眼通天的修罗,会立刻从深渊里爬出来,撕烂这些不尊的人类。
南姝睁着雀鸟般无害的眼睛,“你没听说过他吗?”
没听说……这对小灵通而言完全是一种侮辱。
安筝内心剧烈挣扎过,才十分小心地凑到南姝耳边,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禹逸飞只是三中的人忌惮,但你说的傅……整个潼城都……这真不是开玩笑的。”
安筝紧缩着眉头,用生命告诫,声音有明显的颤抖。
已经可怕到,即便是毫无相关的女学生稍稍默念一下,都会脸色惨白的程度吗?
南姝的嘴里咬破了夹心硬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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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寿宴的那周,正是慕英的实践周,就读三中的南姝只好请了一周的假。
南家一家老小早早就去了林场山庄。
年满九十岁的老太太常年居住在此,二十余医护佣人,事无巨细地照料着她。
作为老寿星的孙子,南裕森亲力亲为,孟筱枝从旁协助,便没有功夫照顾儿女。
直到寿宴前两天,潼城各位名流莅临,南姝才得有机会进入东厢房,见到这位长辈。
南家各房亲戚都来了,四世同堂,屋子里有二三十人之多,南姝的堂表兄妹不少与她差不多大。
亲戚们都知道南姝是遗失在外的嫡长女,待她进来以后,纷纷好奇地打量她。
考虑老太太九十高龄,南董事长思虑再三,听取了南芮绮的建议,暂时不要在老人家面前提及此事,怕她接受不了,生出乱子。
屋里众人也都默契地没提。
墨绿色缎子铺就的中式厅房,萦绕着好闻的檀香,慈眉善目老太太穿着喜庆,坐在塌上与众多子女玩笑,南姝被孟筱枝领进来的时候,老太太一眼就看到了她。
老人的眼睛映着少女的面容,在她走近时,浮上慈祥的笑意。
“老太太,这是南姝。”
成孙过多,老太太根本记不清,看见是孟筱枝引进来的,就以为是她女儿。
当然,这是有依据的。
“是姝姝啊,长这么大了。”老太太欢喜地拉住南姝的手,“她真是跟我年轻时候长得一模一样,特别是眼睛和嘴巴。”
众人一愣,不知所措,但有些反应极快,“是呀,南姝是成孙子里长得最像您的,和您一样,是大美女。”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就你们知道开我玩笑。”老人家描摹着南姝眉眼,看着看着眼眶没由来地红了,“孩子,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我有些心疼。”
房间里忽地安静无声。
南姝擦干老太太湿润的眼角,“吃颗糖就开心了。”
老太太吃进嘴里一喜,“这糖我从前也喜欢吃。”
一边说着,苍老的手抚摸南姝鬓角,像在对待一件爱不释手的宝贝。
看着眼前场景,右边角落的堂姐和自己的弟弟交谈,“真的血缘关系,哪里还需得特地介绍,老太太是认得自己孙子的。”
南芮绮无地自容地捏紧了心房,一阵阵绞痛不断被她压制在胸口。
她眼底血红地看向对面的父母和弟弟,他们望着南姝和老太太,深受感染地红着眼梢,表情欣慰至极。
午餐时,南姝先一步离开。
南芮绮正在前台翻看确定能来的宾客名单。
看到陆星盏的名字,她的眼里亮出笑,继续一页页往后翻,直到最后也没翻到另一个姓名,光又灭了。
南姝凑过去看时,南芮绮重新又翻回第六页搜寻,抬头有一个“傅”字。
“在期待傅家的哪位呀?”
南姝天真地对上南芮绮惊慌的眼。
“我只是按照妈妈的要求在确定宾客名单而已。”
南姝眼里卷进浓烈的笑意,“紧张什么,我不过是来请你吃一颗糖。”她冰凉得不似人般的手拉住南芮绮,往里塞了东西,“外祖母就这么忘了你南芮绮,我有点可怜你。”
南芮绮几乎要吐血,忍无可忍之时,有位瞎眼老者蹒跚着过来,“请问,香雪厅是在哪里?可以领我去一下吗?”
南芮绮咬住牙关,眼刀剜着南姝,“就让这位南家大小姐领你去吧!”
南姝得逞地勾起唇角,拉住老者的手,“乐意为您效劳。”
瞎眼老者觉察不到如今剑拔弩张的气氛,十分感激地对南姝道谢,“多谢多谢。”
南姝牵着老人,缓步前往电梯的方向,回头时挑起灵巧的眉梢。
南芮绮气得迈不动道。
然而这不过是一时之气,脑海里,四世同堂,祖孙和谐的场面,成了一块堵住她呼吸的棉花。
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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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宴当天,宾客莅临。
南姝不喜应酬,恰好这几天胃疼,引起发烧,她就在房间里休息。
睡够了,房间待不住,她看外面阳光好,出去活动活动。
全山庄的人都在前面服务宴席,南姝找了僻静的花园,把脏衣服拿出来洗。
今天太阳特别好,她喜欢衣料沾染阳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