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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西柔术。
由于不是擂台, 青年没有收一分的力气, 就此一击,那大汉痛得大叫,几乎没了行动力。
在声嘶力竭的通呼中,傅惊野反钳制着敌人的手,抬起一双阴鸷的双眸,俊美的年轻人在月夜下,展露出修罗一般的戾气。
他的行为显然是激怒了歹徒,对方仗着人多,一齐上前。
青年的拳术有雷霆之势,两秒即可出拳十三,拳风狠厉,力道迅猛,然而每一招每一式都不显得累赘。勾拳,直拳,挑肘,提膝后转,组合拳巧妙奇诡,很难人一瞬间看出他的奥义,但懂行的旁观者认真看他实战,会发现有顶心肘,与铁山靠等杀招,是为八极拳!
这些来路不明的歹徒空有一身力气,以及一些初级散打基础,哪里会是傅惊野的对手。
他们甚至看到青年取到一根木棍时,还在心里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然而下一秒,青年那根木棍便劈向了他的面门,区区挑扁担用的棍子,在傅惊野手里变成了一把战无不胜的竞技剑,周围六七人合围,却不敌他风暴般的速度。
新学的兵道术,终于有了实践的机会,傅惊野的眼里跳跃着疯狂的兴致。
转身侧踢、剑术横劈、直击敌人腰部,木棍灵活如蛇头,转身狠咬痛点,“梆”地一声闷响,是木棍的震鸣!
好斗的修罗王,在这次体量庞大的战场,大施拳脚,看着这些瞬息之间就趴在地上哀嚎的人,无奈地瘪了下唇角。
“谁叫你们来的?”
他慢条斯理地走过去,抓起地上头儿的衣领,那人伤得不轻,眼下还在不住地吐着粘稠血液。
傅惊野毫发未损,在他们眼中何其讽刺,黑脸男人朝他喷了一口血沫子,傅惊野避了一下,身后立刻有人朝他亮出了刀。
之前不是没有出刀,只是都抵不上傅惊野这根木棍,如今偷袭过去,是拿了破釜沉舟的气势。
傅惊野一挡,衣服“刺啦”开了个口子,皮肤绽开一条血痕。
这次暗算彻底激怒了傅惊野,他不知疼痛般,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攥得更紧,一双暴戾的眼睛,恶鬼般盯着他。
“啊——!”
不知哪里传来了一声惊呼,傅惊野分了心。
那群人合围过来,只是目的在于逃脱而非制胜,所以坚持到面前刹停了一辆车时,这些人飞快地冲了上去,见了鬼似地逃得没了影。
傅惊野翻了个白眼,很是兴致缺缺。
等危险远去,少女一边查看着手肘伤痕,一边走了回来。
“很精彩。”
“你没事乱叫什么。”
南姝蹲在傅惊野身边,“我刚才不小心踩空了。“
傅惊野坐在地上,靠着墙,把玩着手里木棍,“既然有这个机会,怎么不赶紧跑回家。要是我打不过怎么办?你也不怕被这些人贩子抢走。”
南姝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傅惊野,“原本是打算跑的,但是你打得太精彩了,我就挪不动脚了。”
傅惊野怀疑着她这话的真实性,“你在哪里看的?”
南姝指了下后面山坡,“那里角度正好,树木还能便于掩藏。”
傅惊野失笑,“你还真是会为自己找看戏的地方。”
南姝好奇地望着傅惊野,难得有几分不染杂质的可爱。
“你那些拳法,除了散打柔术兵道,还有咏春、八级和少林?”
傅惊野仰着头,闻言看向她,嘴角咧起,“综合格斗比赛,不拘泥于特定拳种,想要出奇制胜,这些自然要学。”
南姝一眨不眨地望着他,“那些真正身怀绝学的宗师,能收你这种弟子?”不说咏春,你不是少林寺的武僧,怎么会随意教你真东西。
傅惊野视线从她的面上移开。
他突然想起自己10岁的时候,被爷爷带到翎南,拜访早已隐居江湖的武学宗师大师。
胡大师一听说来的是傅家人,连面都不见,更别说收徒了。
门下弟子都觉得师父特别有骨气。
但傅家也不是轻易放弃的个性,在那里连呆了半个月,日日拜访。
最后一次,爷爷磨没了耐心,阴沉沉地问胡大师,到底能不能收傅惊野为徒。
胡大师梗着脖子,双手背在身后,望着祠堂,死不改口。
“不行——!”
徒弟们深感师父不愧是师父,他们都被傅家诚意感动了,师父却仍然誓死不从。一身铮铮傲骨,不屈服于金钱权贵,令人敬佩!
紧接着听见师父又说,“除非加钱——!三倍!不,十倍——!”
师兄们:“……”打扰了。
傅惊野至今不懂胡大师这几番态度转变背后的真实原因,可惜他来不及问,这位恩师就去世了,大师兄后来告诉傅惊野,师父是看见他拿了大满贯后,才心安离去的。
南姝不知道傅惊野沉默的原因,但也没有好奇到要去追问他。
风一来,吹得青年黑色绸质衣衫泛起波浪,布料松塌,露出白色皮肤触目惊心的血痕。
南姝注意到傅惊野肩头的伤,冰凉的指尖挑开一些布料,“你受伤了?”
傅惊野抓住她的手腕,满眼防备,周身幽暗的戾气还未消散。
四目相对,南姝美目清媚,纤长的睫羽下,装着漫天水月。
傅惊野先一步挪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