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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在南姝房间里悄悄装了摄像头的南芮绮,看到了这一幕。
如果南姝那绳子断了就好了,这样南姝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也能残废了。
南芮绮不动声色,从房间出来,拿出了之前早就准备好的钥匙,想要打开南姝的房门。
门锁拧动了,但门却不能完全推开。
南姝爬到正中间,回头看见自己抵住房门的椅子在剧烈地晃动,隔着一条不大不小的缝隙,她看到了南芮绮的眼睛。
南姝极快地往前爬。
她来不及看后面的情况。
等终于抵达了树上时,南姝看见一串火烧了过来,南芮绮正拿着打火机站在她的窗边。
原本是想把烧着的被单丢下去,却根本来不及,转瞬之间,整棵树就要燃起来了。
树很高,南姝原本是想把被单收过来,绑到树上,然后顺着爬下高墙的。
她没工夫想这么多,赶紧爬到了树的另一头,探头往下看,路边停了一辆黑色超跑。
晚霞烧红了半边天空,归鸟啾啾着飞进云巢,城市交错的电线像小孩子手里的花绳,将或老旧或新潮的建筑网在碎片里。
他们在城市的高处。
傅惊野站在锈迹斑斑的民国古董灯柱边,背后是一墙密匝匝的老树紫藤。
之前极目远眺着潼城嘈杂的旧城区,细嚼慢咽完一个酸奶味的小麻薯。
火焰在跟前凶神恶煞,他浑然不觉,食指轻轻擦着嘴边的馅料,挑起眉稍看向滚滚浓烟中的少女。
“跳吧。”
作者有话说:
傅惊野:重度麻薯爱好者
决裂了~~~
第44章
黑烟很快引人过来。
南芮绮原本是想亲眼过来看着南姝如何被烧成灰烬, 亦或是被逼得从高墙跳下去摔断双腿。
可与父母刚赶到,却看见南姝跳进傅惊野怀中的瞬间。
烟灰紫的裙纱飞舞,像一片夜晚霓虹中的云, 轻盈地挂在挺拔如松的青年肩头,乌发如同水墨晕开,她洁白的手臂环住他的脖子。
缭烧的火苗, 摧毁了院子里的花,各色的小花瓣像雨、又像雪,带着小小的火花,灵动地飘在四周。
南姝的脚落在地面, 大火也在瞬息中被灭掉。
空气中还残留大片花朵被烧透的味道。
“南姝, 你回来!”
南音是第一个赶到的,白生生的一张脸充满了愠怒, 竟颇有几分正儿八经的小威严。
南姝朝着那边的亲人们笑, “难得你们都在场,我正好最后有一些话想说。”
这话为何听起来有几分遗言的味道?
系统在脑海里茫然无措地望向了南姝,只见她眉眼恬静而美好, 不见往日丝毫的阴险恶意。
南裕森和孟筱枝不知为何,心里揪在了一块,很难受。
为什么心酸?是遭受了背叛么?
他们来不及去思考这一股慌张究竟从何而来,只觉得今天不能放走了南姝。
“南姝, 你不能再继续犯错了,如果你回来, 我们说不定还可以既往不咎!”
说出来的话,却不是心底那股挽留的期望, 相反听起来却是一种威胁, 一种向犯错的女儿高抬贵手的宽恕。
南姝的离开的心很坚定, 由此她的面色始终从容。
“孟夫人,你听过一首歌名叫《阿莉尔的幻想》么?”
孟筱枝的眼眸骤然睁大了。
就连南音也往后退了一步,似乎有些震惊到站不稳。
南芮绮望着反应如此大的他们,心底一阵惊慌油然而生。
她有什么事不知道的么?关于这首名叫《阿莉尔的幻想》的歌谣?
孟筱枝望着南姝,声音颤抖,“你怎么会知道……”
南姝看了一下天边,好像分外疲惫,“在你的肚子里的时候,你唱给我听的啊。”
孟筱枝立时吃惊地捂住了嘴,眼泪从眼角大颗大颗地滑落。
知道内情的南裕森也不可置信地看着南姝。
这是只有他和妻子才知道的秘密啊!
不,南音也知道。
站得稍前的南音紧咬着下唇,视线放低。
小时候他偶然听到一个调子,后来找啊找啊,终于找到了这首歌的名字。
阿莉尔的幻想发行于十八年前,作者是mecala,真名燕霜仪。
南音回家问孟筱枝,孟筱枝的表情告诉他,正如他猜测的那样,这首歌的原著是孟筱枝,叫《栗子在仙境》,不是什么“阿莉尔所有经历的美好都是一场虚幻的梦”,而是“希望我的小朋友能像公主那样长大”。
这是孟筱枝怀着南姝的时候,为她所写的歌曲,寄托了她对第一个孩子美好的愿景。
孕期时孟筱枝常常唱给肚子里的孩子听,和南裕森一起给孩子做胎教,那段日子多么美啊,可他们却已经遗忘了多年,连同肚子里这个孩子一起。
孟筱枝当时本是打算生下孩子就发布这首歌曲,以庆祝小天使的到来。
却没想到,燕霜仪提前拿到了曲子,剽窃了孟筱枝的作品,并进行了改编。
改编得面目全非。
孟筱枝痛苦不已,她同从前一样,懦弱到不敢与之对簿公堂。
从此这首寄托了所有期望的《栗子在仙境》,成了她不愿提及的污点。
可是,南姝听到了这首赝品背后隐藏的真身,哪怕只有一两个音,她也认出来了,就如同那时候的南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