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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文芮也不关车门,竟然一脚油门直接开走。
谢知屹正在系安全带,忽然来上这么一出,顿时被她的鲁莽吓出冷汗,赶紧降下车窗伸头看乔朗,只见他侧卧在地上,不知道刮到没有。
他扭头震惊地瞪着妻子:“你在干什么?!”
文芮将车门带上,口吻淡淡的:“慌什么,他死不了。”
“那也不行,停车!我去看看乔朗情况,他好像受伤了。”
“不停,”文芮将车速提到八十码,“受伤了也是他活该。”
谢知屹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她说的,文芮的偏执令他头疼,他觉得自己好像快不认识妻子了,痛心疾首地说:“你是不是疯了?芮芮,那是条人命!”
“疯”这个字眼极大地刺激到了文芮。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刚才乔朗控告她的几桩罪状里,就有一件是说她把书湘和疯子关在一起。
“吱——”
车子急刹,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谢知屹的安全带还没系上,惯性作用下,猝不及防往前扑。
好在他及时地护住了脑袋,没有撞到,只是有点晕乎乎的,忽然听到旁边传来啜泣声。
他大惊,转头一看,妻子捧脸趴在方向盘上,肩膀微微颤抖着。
“是!我是疯了!我那时候就该疯的!为什么只剩下我一个!啊啊啊啊啊!妈的!妈的!妈的!”
她边哭边捶打仪表盘。
谢知屹赶紧解开她的安全带,把她抱进怀里,轻轻拍她的背。
“好了好了,不哭,我知道你很累,不哭了,有我呢,老公在呢。”
“呜呜……老谢,乔朗说的是对的,我是个坏姐姐……我对不起文书湘,呜呜……我把她关在精神病院里,让她和疯子待在一起……”
“胡说。”
谢知屹柔声安慰她:“那是他不知情,他要是知道你这些年都为书湘牺牲了什么,他说不出这种话的,乖,文芮,你是个好姐姐,我们都知道,你做的够好了,没有人会怪你。”
崩溃的文芮在丈夫的怀里逐渐平静下去。
“你没事吧?”
护士去扶地上的人,见他小臂上全是一道道的擦伤,赶紧说:“你这不行,得去医院看看。”
乔朗托住手肘站起来,淡淡摇头:“没伤着骨头,没事。”
“这怎么没事呢?都破皮流血了,这样吧,你跟我回去,我就住这附近,家里有医疗箱,我帮你处理一下。”
“多谢,不用。”
护士听着他清冷疏离的语气,不由得愣了下,忽然笑了,说:“乔朗哥,你还没认出我来啊。”
——乔朗哥。
这么叫他的人可没几个。
乔朗露出惊愕的神情:“唐朵朵?”
“是啊,”护士的眼眸弯成月牙,开心地道,“就是我。”
还真是。
乔朗这才认真打量面前的人,依稀能从她的眉眼里,找出点当年那个胖姑娘的影子。
可她也变太多了,不仅仅是瘦了,变漂亮了,更多的是变明亮自信了,以往那种唯唯诺诺、连话都不敢大声说的样子完全不见了。
他由衷地感叹:“你变化很大,我都认不出你了。”
唐朵朵笑道:“我一见你就知道,你没认出我,我还想你要多久才能认出来呢,原来还是要我自曝身份,走吧,乔朗哥,去我那儿坐坐。”
“等等,你在这儿上班?”
“是啊。”
乔朗明白了:“是因为书湘?”
“是,也不是,事情很复杂,一两句话解释不清,”唐朵朵笑着拉他手臂,“上我家吧,我全都告诉你。”
唐朵朵租的房子,就在附近一个安置小区,七楼,地方不大,但被她收拾的很温馨。
她让乔朗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先去洗了个手,然后才从电视柜里搬来医疗箱,将镊子、碘酒、纱布都拿出来,预备帮他处理伤口。
乔朗看了眼房子的装潢和家具,都比较新,应当出租没多久。
他问:“没有电梯,上下楼会不会不方便?”
唐朵朵先用镊子将他伤口里的沙砾夹出来,垂着眼,神情很专注,怕弄疼他,时不时还要吹口气。
“还好,就是多跑几层楼梯的事,这边地理位置偏,地铁又没修过来,住近点方便上下班,走路五分钟就到。”
“你为什么会在疗养院上班?我记得你大学专业是小学教育。”
“大二转专业了,转到了心理学。”
唐朵朵将被血染脏的棉球扔进垃圾桶,温声提醒:“我现在要帮你消毒了,可能会有点痛。”
这点痛对乔朗来说不算什么,他点头。
“你继续说。”
“毕业后,我在一所外国语中学当了六个月的心理老师,后来受不了压力,就辞职考研,读了两年的非全,我导师推荐我去一家特殊教育学校工作,在那儿干了两三年吧,我很喜欢那些孩子,他们大多数有自闭症,但是一个个可爱的像个天使,一年前,在一个关注心理健康的公益活动上,我遇到了书湘,她是代表疗养院来的,你懂的,像她这种安静的病人,不吵不闹,适合去外面参加这种活动。”
“所以你辞职去了疗养院工作?”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