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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牛皮卷家族,也许他们知道些什么,是牛皮上没写的。
他们家的后人在华夏经济复苏的时候回来过,我请单位的同事帮我查了那个人的信息。
牛皮卷的作者叫于苇,将牛皮卷带回华夏的人叫于伍,他回到华夏投资办了个厂,就在沿海地区,专门加工烤鱼片。
1999年,于伍返回国外,从此再没回来过,好像是他听信了谣言,说世界末日将到,他赶回去和家人在一起,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回去的中途受了风,他回到那边就口眼歪斜,中风入院。
他在国外入院治疗的信息都被单位的同事查到了,他们一家还搬过家,新地址同事也发到了我的手机上。
于伍中风后,开始由他父母照顾,十年前他父母去世,他便将城里的房子卖掉,独自一人生活在乡下。
他倒不差钱,雇了护工照顾自己的生活起居,这些年恢复得也不错,并没有瘫痪在床。
我拿着他的资料和地址,买了飞东南亚某国的机票,他当地交通实在不怎么样,我费了些波折才找到他在乡下的住处。
这边海岛很多,于家人原本生活在马来,于伍生病后,他父亲带着他们一家人搬到这个国家做生意,这地方是岛,guo,离印尼很近的国家。
99年于伍40岁,如今二十过去了,他已经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我找到他的住处时,他正在院子里浇花,热带气候特别适合养植物,没来前,我从他生活在特别‘乡下’的地方,就像旅游图册里,那种全是茅草顶的木板房,或普通砖房的村子。
到了地方我才发现,这里其实不算‘村’,只是城外的别墅区。
小区幽静,虽然房子全是平房,但房前花园、房后泳池,窗户对着海平线,是正儿八经的海景房。
于伍和照片里的样子没太多差别,就是白头发多了、皱纹深刻了。
我用汉语问他是不是于伍,他离开华夏这些年,汉语却没有生疏,说他是,问我有什么事。
我说想了解下牛皮卷的事,关于他家祖上,无意间登上桃源岛的事。
于伍立刻瞪起眼睛,看上去很警觉,我叫他别误会,我不想寻找桃源岛,就是想了解整个故事,写成小说!
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我是无师自通,我跟他说我是游客,在实现周游世界的梦想,路上遇到一个人,喝多了吹牛,说起他年轻的时候参加过一次探险。
探险活动缘于一张牛皮卷,上面记录了一位渔夫的奇遇,后来有人相信上面的故事,组织人去寻找。
他说得有鼻子有眼,酒桌上的人差点就信了,这人见别人不信,就说他有证据。
听到这,于伍的表情总算有了微秒的变化,产生了几分兴趣,不过这‘兴趣’里更多的是紧张。
他在期待听到什么‘线索’?
“他的证据足以让在场的人对那次探险深信不疑,我给他塞了不少钱,他才肯把您的信息透露给我。”
于伍的嘴角还是有点歪,有表情的时候特别明显,我好像曾听说某些地区的人,管中风叫‘笑病’,因为病人的后遗症,就像总在翘着一边嘴角笑。
于伍的嘴角抽了抽,一只手拿着浇花的水管,另一只手垂在身侧,他扔掉水管,请我进屋坐。
他走路的时候还是能看出一条腿不太利索,迈步时有点拖地,但总的来说,他恢复得相当不错,起码不需要拄拐杖,也不用人扶。
房子门前的台阶很矮,方便他抬腿迈上去,不会感觉吃力。
别墅的装修不用说,特别欧式,屋里铺着地砖,还是磨沙的,可能是怕他滑倒,装修的时候特意选的这种地砖。
别墅区的好处是家家都有院子,中间还有大片空地隔着,关起门来,说什么邻居都听不见,只要不打翻天,没人能听见这家发生的事。
我跟着于伍进了屋,小区的治安可能很好,他前后院的门都没关。
我这趟出来特意买了旅游装,大花长裙配麻布包,头上还戴着遮阳的大草帽,手上套着六只镯子,一动胳膊就稀里哗啦响。
于伍或许是被我的外表欺骗了,他渐渐放下戒心,说我不该打听这件事。
我说我是作家,对任何事物都抱有充足的好奇心,听到这样的经历,不能不动心,一定要来见见传说中的人。
我说这个地址,是他原来房子的买家告诉我的,他没怀疑,他搬到这来之前,把城里的房子卖了,卖给了亲戚,所以向那位亲戚打听,就能得到他的新地址。
于伍叹了口气,好像挺无奈,正常来说亲戚不会把他的地址随便给陌生人,但他没有怀疑,说明我蒙对了,他这门亲戚在某些情况下,是会出卖他的地址的。
关于亲戚的话题我们没有展开,他一声叹息带过,说他没什么好说的,牛皮卷上的内容就是全部。
我说反正是小说素材,他不必有心理负担,就当是借助这个媒介,将心中的故事讲给世人听,我会用化名,以及更改地名的方式,保护他的个人隐私。
于伍听着听着,忽然问:“那个人,拿出的是什么证据?”
他果然很在意这件事,不放鱼饵是钓不到大鱼的,我想了想,装作回忆了一下,说:“嗯……是一个木棍,哦不,是树枝,那东西可神奇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