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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濡第一次来严斯九在外面的住处,站在玄关处有些局促。
严斯九丢了双拖鞋给她,自己先去厨房烧热水。
吕濡换了拖鞋进屋,没敢乱走,只悄悄打量四周。
黑白灰的色调,一看就是男士居所,沙发背上搭着一件浅灰色家居服,烟灰缸里有烟头,水杯里有半杯水,茶几上还摊着一摞文件。
没有半点色彩鲜艳的装饰品。
严斯九一个人住?
他和唐笙南分手了吗……
吕濡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唐笙南发朋友圈了,上次去梨树沟,唐笙南也没去。
吕濡眸光暗了暗。
严斯九身边的女人形形色色,可似乎一直没有谁能长久。
就连唐笙南都不例外。
她正胡乱想着,严斯九端着一杯热水走过来。
“有点烫。”他提醒。
吕濡收回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接过热乎乎但又不烫手的水杯。
喝完水,她去卫生间。
手机跟着震了震。
【都需要什么,我去买。】
吕濡看着严斯九发来的微信,在心底叹了口气。
严斯九也许不是一个好情人,但至少是一个好哥哥。
第三十五章
严斯九从楼下的进口超市买了吕濡说的卫生棉, 回去的路上想了想,又折回去买内裤。
导购问尺码时,他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导购笑说难得有丈夫能这么清楚记得妻子的尺码的。
严斯九神色微微有些不自在, 一时没办法解释这个误会。
吕濡一年四季的衣服,从外衣到内衣, 几乎都是他亲自挑的。
她的尺码他再清楚不过了。
可他为什么要亲自挑,严斯九也说不太清楚。
三年前他在云城处理完吕濡母亲的后事, 把吕濡接回严家。当时小姑娘只收拾了一个行李箱就跟他走了, 里面大半还都是书, 衣服自然没几件。
他是最清楚的。
到严家后, 正赶上席景瑜生了场病, 家里有些乱。
有一次严斯九回家,看到吕濡在后院洗衣服, 细细的手腕吃力地拧着衣服上的水,白皙的脸颊被太阳晒的发红。
当晚各大品牌方就上门给吕濡量体, 之后四季衣服同严斯九一样,按时送来。
同时, 家里张姨等人也全部改口称呼吕濡为小姐。
严斯九当时想法很简单, 既然是他把小姑娘接回来的,总不能亏待了人家。
麻烦也没辙,吕濡只要还在他家一天, 他就得管她一天。
谁让他把人带回来的呢。
吕濡看到袋子里的内裤时, 没忍住脸红了。
严斯九问她需要买什么的时候, 她想过内裤,但打字实在羞耻,最终还是放弃了,准备凑合一下, 忍到回家。
没想到他竟然给她买了。
整理好自己,吕濡从卫生间走出来,脸颊上的绯色在冷白色调的灯光下有些明显。
严斯九难得没有调侃她,只叫她去沙发里坐。
吕濡没动,她今天练车,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严斯九有洁癖,她怎么好意思直接坐。
犹豫了一下,她问严斯九什么时候回家。
严斯九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刚叫了外卖,挺出名的药膳粥,补气补血的,比较适合她,就说吃完饭他们再回去。
“坐啊,站着干嘛,你肚子不疼了?”
肚子自然还是疼的,只是没之前疼的厉害,吕濡心中发窘,磨蹭了一会儿才问严斯九有没有衣服可以借她换一下,她想洗个澡。
严斯九愣了下,抓了抓后颈,没说什么直接转身去了衣帽间。
这边他不常住,衣服不多,挑来挑去,只有系带的睡袍适合吕濡穿。
他又找出一套新浴巾,一并拿给吕濡。
隐隐的水声从浴室传出来,严斯九的注意力忽然就有些难以集中,耳机里助理徐川正与他核对明日行程,重复了两遍,他才听清,嗯了声挂断电话。
水声时有时无,暖黄的灯光从磨砂玻璃门上映出来。
小哑巴在里面洗澡。
不知为何,这个认知就让他有些燥热。
他直觉自己的这个反应不正常,但又搞不清为什么。
都他妈怪卫礼,天天鼓动他找女人,还有明豫,总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现在搞得他像是欲求不满。
“操……”
严斯九暗暗骂了一声,揣起烟盒去阳台吹风。
吕濡洗完澡出来后在客厅没看见严斯九的人,稍稍放松了些。
严斯九的浴袍对她来说太大了,就算系紧腰带,稍微动一动,领口那里也容易松开。
吕濡小心掩了掩衣领,在沙发里坐下。
也许是折腾了一天太累了,也许是药效彻底上来了,她没坐多久眼皮就开始打架,不知不觉就歪倒进沙发里睡着了。
半梦半醒中,吕濡似乎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她想睁开眼,但眼皮沉重,费力勉强睁开,眼前也是一团白雾,她想回应,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像是被梦魇住,醒不过来。
挣扎中,她感觉脸颊碰到了什么东西,有点热,还有点软,当她还去探究时,那东西又消失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困倦淹没,彻底陷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