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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黑亮的眸子直直落在她的脸上,有如实质,让她立刻想起刚才被轻抚的触感。
吕濡心跳漏了半拍,马上松手想后退,不料严斯九比她快,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小哑巴……”男人嗓音低哑性感,语气却隐隐发凉——
“你喝酒了?”
吕濡被刚才这一连番的意外折腾的,都差点忘了自己喝酒这回事。
她有些慌,眼神嗖得挪开。
严斯九把她向自己怀里拽了拽,确定那混着淡香的酒气是从她身上传来的。
他身上酒气重,刚才竟然都没发现她也喝酒了。
“你喝酒了。”
这一次的语气笃定。
吕濡想抽回手打字解释,但男人大手如钳,她完全抽不动。
严斯九压着火气问:“我说过,不许和其他人喝酒,忘了?”
吕濡忙摇头,表示自己没忘。
没忘还喝?
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严斯九快要压不住火了。
这几天,他都说不出的烦躁。
他不找她,她就像不认识他这个人似的,连一条信息都没有。
也是,人家正和男同学眉来眼去,暧暧昧昧着呢,怎么会想得起他?
要不是今天停电,她估计还不会联系他呢。
小哑巴当他是什么?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烧了几天的暗火在此刻突然压不住了。
“小哑巴你真是好样的……”
严斯九咬牙冷笑,手上不由用上了力。
吕濡一下没稳住身形,摔进了他的怀里。
突生变故,严斯九身体比意识先动,本能揽住她的腰,把人扣在腿上。
温软触感盈满怀,将他接下来想说的话尽数堵了回去。
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若有似无的暧昧。
吕濡开始完全懵了,任由严斯九扣着自己的腰身,坐在他怀里。
身体紧紧贴合,混着烟酒气味的男人气息盈满她整个呼吸,不算好闻也不算难闻,就很独特的味道,让她本就不算多清醒的大脑更加迷乱。
两人安静相拥了差不多半分钟。
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时间,足够让两人清楚感受对方的身体,或娇小,或宽厚,或柔软,或坚硬……意外的契合。
在吕濡回神后挣扎而起时,严斯九甚至顿了两秒才放开腰间的手。
灯光下,两人脸上的异色全都无所遁形。
尴尬中还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昧。
吕濡大脑发飘,无法正常思考。
她的大脑把这一切都归于她喝酒了,喝了酒,发生什么意外都不算意外……
吕濡低着头,从地毯上捡起那个不知什么时候掉落的杯子,去厨房清洗。
一个杯子,她洗了十分钟。
要不是严斯九叫她,她能洗到天亮。
客厅里的灯不知何时关掉了,只餐厅开着灯,光线不胜明亮,幽黄的暖调。
严斯九低头给高脚杯里倒红酒,抬头瞥见她,下巴一点对面的椅子:“坐。”
严斯九把红酒杯推过来,勾唇笑:“不就是想喝酒吗?来,今天陪你喝个够。”
吕濡手心泛了些潮意,讷讷向他解释,只是和唐棠喝了一点点啤酒。
无奈严斯九根本不听,也不关心唐棠是谁。
“那天和男同学不是喝得挺开心?”他哂笑。
那天?
吕濡立刻意识到前几天从烧烤摊飞驰而过的欧陆,就是他的。
他是来接她的吗?看见她与同学聚餐才走的?
当时为什么不叫她呢?
他是因为这件事生气了吗?
所以唐棠说他这几天心情不好真的是因为她吗?
……
一时间吕濡脑子像是有一万匹野马奔过,乱得一沓糊涂。
她盯着手里荡漾的酒红色液体出神,忽然就端起来喝了一口。
开了头,后面就一发不可收拾。
最后吕濡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醉的,清醒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她躺在卧室床上,头痛欲裂,掀开被子,发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拎起来闻一闻,气味感人。
吕濡按着剧痛的太阳穴,努力回忆昨晚的事。
可惜没有半点印象。
她努力了半天,终是放弃,拿着睡衣想去洗澡。
刚走出卧室,就与从书房出来的严斯九迎面撞上。
对比她的蓬头垢面,酒气熏天,严斯九浑身清爽,气质清隽,已看不出半点醉意。
吕濡本能地后退两步。
严斯九看了她几眼,淡声说:“洗完澡过来吃饭。”
吕濡在浴室磨蹭了半小时,忐忑走向餐厅。
严斯九已经吃完,面前只放着一杯咖啡。
他用小勺搅着咖啡,似乎在等她。
吕濡硬着头皮坐下,她面前有一杯热牛奶,一个煎蛋,一片烤面包,一份水果沙拉。
她犹豫着拿起手机,想说点什么。
“先吃饭。”
严斯九出声。
这个架势,明显有事要谈。
吕濡哪还有心思吃饭,暗想她昨晚是不是干了什么要命的事。
三下两下解决掉面前的早餐,吕濡然后擦擦嘴巴,双手放在膝盖上,端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