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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云凤,我也想问你,当年阮家一百多口都死绝了,为什么你能独活下来?”
云凤背对着艾峙逸,一直不说话。
良久,艾峙逸等不得,自己走过去,将她扳过来面对自己。
那一张脸上,满满的满满的都是泪水。
他从未看过这样脆弱的云凤,有些心疼,情不自禁的搂她入怀,轻声安慰:“好了,不要难过了,我不问便是了。”
云凤伏在他怀中,听着这软声细语,感受这温柔怀抱,却全然不为所动,整个人木木的,任由峙逸抱着。
峙逸在心中哀求:如若她稍稍对自己示弱,如若她肯稍稍伸出手将他抱住,他愿意不再追究所有的一切,只唯恐让她过得不够好。
她腕上的镣铐咯得他生疼。他却满不在乎,不在乎。
云凤感受着这男人的胸膛,以及这这胸腔中溢出的汩汩深情,她觉得更冷了。
她本在寒冷暗夜游走,他却要强行施与她温暖。
而她也深知,这温暖本就属于另一个人。
她本已经冷得麻木,又岂会抱狼取暖?
云凤对现在的自己简直厌弃至极,如果当初没有被救活,而是和阿诚一起死了,该有多好啊……
她知道峙逸的性子,拒绝只会让他更想得到,如果他要,那就拿去吧。厌倦了,他自然会抛开。
云凤握紧了拳头,木人一般任着峙逸抱着。
云凤的反应峙逸全部感受得到,他却屈辱的选择忽略,他忍不住,忍不住想要将云凤抱住,他已经忍了很久很久,再也等不得的将她紧紧抱住。
她的心比雪山还要冰冷,他试过去温暖,她却选择欺骗;他试过去无视,她却在他心中阴魂不散。
那么不管了,起码她的人在他手里,得不到心,身子却也是自己的,虽然明明知道这样只会让她更恨自己。峙逸却抑制不住的想要抱她。
抑制不住……
“少爷,兰璇奶奶问您……”煞风景的声音传来,艾维一进屋就呆住了。
艾峙逸一脸痴迷的紧紧抱着云凤,云凤却没有半分陶醉,布满泪痕的脸上,一双眼麻木的注视着门口。
艾维吓了一跳,赶紧掐了话头转身就跑。却还是没来得及。
“滚出去!”一个茶盅伴着艾峙逸的怒声被甩出来,正砸在他腿上,茶水虽冷了,但到底还是很疼的。
艾维也顾不得那么多,低着头帮他们把门关好,擦擦一脑门子汗。
回想起刚刚偷瞟到的艾峙逸那血红双目,以及那似被人窥见了最令自己无法面对的羞辱秘密的痛苦表情,艾维忍不住有些担忧。
少爷这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啊,啊啊啊啊啊
不许欺负人
11
11、第十章 ...
难得盛夏里下了场暴雨,倾盆大雨袭击过的街道还淅淅沥沥的淌着水,带着一丝热烈过后的意犹未尽。
状元爷李穆正坐在醉仙楼里倚着栏杆听小曲儿。手中折扇轻摇,一派富贵闲人做派。听到一阵马蹄急,微侧头,远远的就看到一身白衣的艾峙逸骑着骏马飞驰而来。
他磕着瓜子眯眼打量他,不由在心里为这位朋友的好相貌喝了声彩。
侧头看一旁陪侍的女子也正痴呆呆的看着,李穆笑着打了一下女子的脸:“看看就好,切莫上了心,别看他皮囊好,没有心的。”
女子一双斜飞媚眼中氤氲着水雾,靠着李穆的身子柔弱无骨:“哪比得状元爷一颗痴心……却分成了几千瓣,到奴家这里的,不过是点渣罢了。”
李穆笑着捏捏她的脸,也不否认。
谁人都知状元爷惊采绝艳,风流无二,年过廿五,虽无家室,其实是妻妾遍天下。
叶檀生说得好,不论是窑子还是官家,京城里家家都有他的丈母娘。
他结交过的女子,数得上数的大美人就有百来个。
更妙的是,被他玩弄过的女子却没有恨他的,说起他来还一脸甜蜜,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可惜成于斯败于斯,当年高中及第,状元爷高兴之余,昏了头,居然风流到了南安王的小妾身上。
事发之后,恰逢梁皇后过世,全国奉旨守孝三月,南安王找了个孝期宿嫖的理由陷害了李穆,这倒是合了他的性子,竟没人不信,皇上一怒之下革了他的官职,让他的美好前途打了水漂。令人无限唏嘘。
李穆倒是洒脱得很,笑笑说:“买画填词也能度过余生,本不是做官的心性,倒是了了一桩子事。”
果然不同凡响。
人都道,这李状元除了那九尺高的壮硕身材,容貌却是平平,远不如谁谁谁谁谁谁,怎就让这些女人发了疯呢?
那就是手段了。状元爷不仅才高旷世,还一通百通,对任何女人,都手到擒来。
万花丛中穿过,探得香花无数,状元爷依然片叶不沾。靠的,就是他独一无二的手段了。
艾峙逸上得楼来,李穆笑脸相迎,却发现他眼下青黑,似是没有睡好。
“艾大人火急火燎的来找我这富贵闲人听曲儿,所为何事?”李穆摇着扇子,面上带着隽永的笑。有的人天生就有这样的本事,本是不出色的容貌,却让人见了通体舒服,说的,就是这李状元了。
艾峙逸:“我有事求你。”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