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手里也有她的联络方式。
    季凛：“害羞吧。”
    “？？？”
    楚瑜还在懵逼，季凛已快速进入下一阶段，“要见吗？人在外头等着，大概也有二十分钟了。”
    楚瑜一抹脸，“见！”
    来都来了，总不能赶回去吧？
    *
    柯易舟进到屋内，先把新研究出的醋交给了楚瑜。
    “你还带东西啊。”楚瑜有些意外，虽然“厨师协会”这四个字叫她生理性不喜，但见到醋还是挺高兴的。
    这样就可以做——酸辣土豆丝，醋溜白菜，糖醋排骨、糖醋里脊、醋烹鸡……以及各种正宗凉菜！
    青年还是那样的温和又腼腆，但说到自己的研究时，眼眸里依旧会掠过狂热，“刚好做出来，您试试味道对不对？”
    “好啊。”
    楚瑜偷偷看了季凛一眼，见对方没有阻止，也不防备对方，打开蘸了一点尝尝，酸溜溜的滋味在舌尖蔓开，叫她眼睛不自觉地眯了眯。
    “是这个味道，没错！”
    青年当即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唇角勾起浅浅的笑。
    楚瑜把醋收好，往旁边一放，正式问起了正事，“你说有关于厨师协会的事要跟我说，那究竟是什么？”
    柯易舟收起笑容，正色道，“昨天早晨我也在看您的直播，实际上，我一直都在看您的直播，星网上的消息我也看到了，那时我……”
    叩叩。
    季凛敲了敲桌子，打断他的话，“复杂的心路历程直接略过，说重点。”
    楚瑜在后面，悄悄冲他比了个大拇指，不过私底下，她还是让智脑查了下柯易舟的星博——
    对方昨天早晨几乎在她直播被质疑的后一秒，就帮她说了话，那时候星网上喷她的声音是主流，即便柯易舟顶着研究员的身份认证也被喷了个狗血淋头，还有质疑他是不是跟那主播有一腿的……反正，话说得非常难听。
    但柯易舟始终没有收回言论，直到今天，还将最初声援楚瑜的那条动态顶置着，如果这不是在下连环套的话，那柯易舟等于是她的粉丝啊。
    楚瑜不想将人想得太坏。
    何况在柯易舟那条声明里，楚瑜明确看到了柯易舟对厨师协会权威的挑衅，更甚至带着强烈的憎恨和厌恶。
    果然，在接下来的说明里，楚瑜的表情直接从“= =”变成了“⊙▽⊙”——
    柯易舟说了一段秘辛。
    原来，曾经的柯家是隐士的厨师世家，靠着祖辈流传下来的残缺菜谱，每天快乐且充实地做着古美食的复原工作。
    直到有一天，厨师协会的人发现了他们的存在。
    厨师协会立即向柯家递出邀请，说将来要一起复原古美食并创造出更美味的食物，柯家主家的人被其说动，满心憧憬地加入其中，等待这他们的却是一场谋害。
    祖传的菜谱被夺，柯家人都被按上了莫须有的罪名除去……
    那是一段染血的过去，而柯易舟今日之所以还能出现在这里，则因为他是旁支的人，侥幸活了下来，才能再说起这段尘封的黑暗往事。
    柯易舟是个温润如玉的青年，可提起这段往事，声音最终也染上了哭腔，楚瑜亦是唏嘘，可在经历昨日那场惊变后，她在同情之余，又带了几分警惕。
    “节哀，但冒昧问一句，你们这支……是怎么逃离出来的？”她的声线柔和，问题却是犀利，“据我跟厨师协会交手的经历来看，他们似乎并不会那么好心？”
    连挖她脑袋这种事都做得出来，根本就是丧心病狂，哪可能斩草不除根！
    “您会有这样的怀疑，可以理解。”柯易舟尝试调整情绪，他回答，“是厨师协会的会长。”
    会长？昨天最后跟她道歉的那个老头？
    那倒是情有可原。
    “会长知道这件事情后，非常愤怒，但已是为时已晚，只能处罚了参与这次事件的人，同时保住柯家余下的旁支。”
    柯易舟说这话，是带着感激的。
    楚瑜听完，则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季凛自始至终没有插手两人的对话，将这件事全权交由楚瑜处置，没一会，就听到小表妹有些冷的声音响起，“那么巧合吗，每次都是差一步，我这次也同样……”
    她目光锐利地直射柯易舟，“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会会长总是那么凑巧地，能在事发后需要收尾的第一时间出现？”
    柯易舟一下子被问愣了。
    楚瑜跟柯易舟不同，厨师协会出来跟她道歉的时候，她这边的事端已经解决了，出手帮忙的有表哥、有途径的战神和其战友还有帝国生研院，根本不喜欢同这位会长感激。
    治下不严，底下人闹出这样的事，会长本身便是难辞其咎。
    她原先对这会协会会长的感官不太好，但也不至于越过更恶心人的莫长老，可现在听柯易舟说起这段往事，她忽然就推翻了原先的想法。
    会长和协会的其他人，不就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的关系吗？
    明明是共同体，却能将自己同整个协会割裂开来，叫人一份为二的看，协会里的人夺了别人的东西，还能叫受害人最终对他这为会长心怀感激的。
    可被拿走的菜谱，会长难道享受不到吗？
    ——烂掉了啊。
    “我、我没有想过。”柯易舟磕磕巴巴地回答，楚瑜今日的质问显然对他整个的世界观都产生了极大的撼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