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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墨黑,韩承业眯着眼睛瞧了许久,终于认出了这张有一些熟悉的脸,顿时面色大变:“是你。”
江停云勾起嘴角,对韩承业道:“韩公子还记得我是谁?”
韩承业脸色难看:“你是四皇子的禁.脔。”
江停云听到那两个字,不由得嘴角抽了抽,冷笑道:“你怕了?”
其实女人的长相在韩承业的脑中停留不了太久时间,他见过、玩过的美女实在太多,皮相对他来说已经令他麻木,只要他愿意,他随时可以剥下他喜欢的脸蛋,永远的收藏在他的府邸里。只是江停云却令他印象深刻,就是这个女人害得他失去了看好的猎物,还害得他被父亲狠狠打了一顿,休养了近四个月,就在前两天才得以踏出韩家的大门。
韩承业在自己的府邸里胡天胡地,在家中却只能谨小慎微,扮演着一个听话的儿子。他父亲忙于政务,无暇顾及他,对他和他母亲心怀愧疚,正是这份愧疚让他胆敢胡作非为。
“怕?”他露出一个淫.邪的笑:“四皇子的禁.脔,不知道玩起来味道怎么样。染指他的女人,让我觉得……无比兴奋。”
江停云正要反唇相讥,高墙之上却传来一声叹息:“你同他废话这么多做什么呢?”
韩承业瞳孔一缩,他没有意识到场中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这一变故让他下意识感受到了一丝危险。他抬起头去看,瞧见一抹黑影从高墙上飘然落地,站在江停云身前。
“你们要做什么?”韩承业提高了声音,可惜这条巷子颇有些偏僻,连打更的人都很少从这里经过,自然无人发现这里的一切。
谢寻抬脚向他走去,口中熟练地说道:“我是谢寻,剑阁第一百二十五代弟子,我是来杀你的。”
韩承业看着谢寻靠近的身影,这个男人身上散出令他灵魂深处都在颤抖的威压,他骇得肝胆欲裂,转头就要跑。谢寻却像鬼魅一样忽然出现在他的身后,手掌轻飘飘地搭在他肩膀上,便让他再也动弹不得。
韩承业欲放声呼救,却惊恐地发现自己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他的眼中闪过狠色,抬手便要向身后之人攻去,却在下一秒被抓住了胳膊。
咔咔两声,谢寻轻松地卸掉了韩承业的两条胳膊。他没有回头,轻声说道:“闭上眼睛,不要看。”
身后没有传来任何声音,谢寻叹了口气,伸出手扭断了韩承业的脖子。
他回过头,却见江停云眼睛瞪得大大的,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这个方向,见谢寻回头,她咬紧牙关,说道:“这种死法,便宜他了。”
谢寻将韩承业的尸体扔在地上,挡在身后,朝江停云走去,口中道:“让你不要来,你偏要来,让你别看,你非要看,也不知道当初是谁怎么也下不了决定。都说了,我替你来决定。”
江停云看着他,倔强道:“我不但要看,还要以我的本来面目来看。既然做了决定就要面对,我不会自欺欺人,也不会逃避,更不会假惺惺让你承担。我才是主犯,你只不过是我的从犯。”
“好好好,”谢寻伸出手来将江停云抱起来,如一阵风般上了高墙,朝客栈的方向掠去,略带笑意的话语飘在风里,“怎么还争起荣誉来了。”
……
天亮了。
莹莹从镜奁前站起身来,她已经换上了大红色的衣裙,这样的日子里,没有人会追究她小小的僭越。
她独自站在桌前,面色犹豫。半晌,她才拿起针线筐里的银质小剪刀,打算揣进衣袖。
门忽然被一把推开,自己的小丫鬟带着日常帮她们跑腿的小厮跑得气喘吁吁,小厮兴奋地满面通红,手舞足蹈地站在门口对着莹莹大喊:“姑娘!韩、韩公子被发现在十条街外的小巷里,死……死了!你不用去韩府了,你得救了!”
莹莹怔怔地望着门口的小厮,剪刀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莹莹姑娘行好运,出路得遇贵人。
第40章
第二日近午,江停云一边坐在大堂里吃着小笼包、一边听着隔壁桌的客人议论纷纷。
陵郡今日的气氛异常紧张,州牧一早下了封城令,如今的陵郡城连只鸟儿都不许放出。酒楼门口的大街上时不时走过一队神色异常肃杀的军士,行人不敢在外逗留,街上一反热闹非凡的常态,显得十分寂静。
开源酒楼内的人倒是不见少,有消息灵通的人士正在向身旁的人半遮半掩地透露消息,神态和动作都十分矜持,内容却是相当惊人。
“都知道大公子昨夜去了哪里逍遥吧?今天早上,大公子的小厮在那处等了许久没等到他,一路寻回他的府邸,却看见他正坐在正堂里,脸色很不好看。”
“小厮以为大公子生了他气,屏气上前请安,大公子却不应他。小厮奇怪呀,上前一看,却把他吓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当场连滚带爬地跑出屋子,一路滚到了州牧衙门。”
那人想是有些说书的天赋,一段话说得绘声绘色,仿佛他当时就在现场似的。连江停云都有些听住了,小笼包也忘了吃,伸长了耳朵听他接下来的话。
“州牧大人正在处理政务,见这小厮滚进来,不耐烦道:‘没什么急事,便在外面等着吧。’那小厮哭道:‘老爷!老爷!您去看看公子吧!公子他……’州牧大吃一惊,赶忙赶到大公子的府邸,上前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