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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寻应了:“这个陈雄,办事能力不差,就是缺点机会。况且有柳相和赵大人看着,出不了什么事。”
二人议定了此事,江停云觉得轻松起来。在柳相派人来之前,她需要在这里镇着,而之后的事情已无需她来操心。
吃罢早饭,陈雄的夫人赵氏求见,说是想陪她在中甸四处转转。江停云前世也没有机会来香格里拉旅游,如今好不容易到了,自然不能轻易放过机会。
昨夜她已去过纳帕海,赵氏便带她去松赞林寺礼佛。寺院已提前清了场,静候公主到来。江停云在喇嘛的陪同下参观了这座藏传佛寺,又由堪布陪着吃了一顿素斋,才带着赵氏返回郡守府。
刚回到正院,便看见谢寻正站在院子中等她。赵氏见此情景,轻轻行了个礼,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江停云走到谢寻身边,问道:“怎么了?”
谢寻将手中的信封递给她:“从北歧传回的消息,褚彦才又急递到中甸,我没有打开看,但多半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江停云拆开信封,一目十行地扫过信中的内容,而后抬起头对谢寻道:“三皇子宫变事败,被永兴帝圈禁,永兴帝立了仅剩的刘肃为太子。”
她一脸肃然地抬起头,看着头顶的天空:“北歧要变天了。”
第78章
没想到刘肃的谋算,这么轻易地就让他得偿所愿了。江停云想起那个总是病歪歪,一脸阴郁的三皇子刘渊,他果真是谋反了么……
她总觉得以刘渊的性格,只会是在背后撺掇旁人,而不是亲身上阵的那一个。只是如今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史书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刘肃说他谋反,那他就只能是谋反。
谢寻沉吟片刻,说道:“永兴帝不该坐视刘肃将整个皇室玩弄于股掌之上。”
江停云低头仔细读着信,说道:“他又能怎么办呢,如今他只剩下这么一个儿子。信上说,自刘渊发动宫变起,永兴帝已经一连三日没有视朝了,刘肃一直留在宫中。”
她抬头看着谢寻:“或许永兴帝已经不能自主。”
通往那个位置的争斗,从来都是最激烈的。什么兄弟、父子,都会被人抛诸脑后。背弃所有亲情和感情,才当得起孤家寡人四个字。
“我总觉得,永兴帝对待几个儿子的态度,仿佛是在养蛊。”江停云轻轻地瑟缩了一下,语气幽幽道:“从中厮杀出最强的那个,才有资格继承他的位置。既然是最强的,反噬他这个主人也是理所应当。”
谢寻曾经说过,世人都认为永兴帝偏爱幼子,然而以帝王的心术手段,若是真心偏爱,会表现地如此明显,将五皇子置于所有人的眼前么。德妃那样轻松地将五皇子捅死了……
谢寻伸出手安抚般拍了拍她的背,说道:“别太在意,不是所有皇帝都会选择像他一样。”
江停云点了点头。没走到那个位置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到了那时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多想无益。她转了话题,说道:“皇位更迭时,王朝或许会有动荡,萨仁公主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趁着北歧与蒙古交战,我们可以做很多事情。”
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他们需要赶紧回到建宁郡。二人又在中甸等了两日,建宁郡的人终于赶到了。听说了宝藏的规模,赵大人亲自赶来,打算在中甸郡盯着这件事情。
有赵大人在,江停云彻底放下心来,将运宝一事交给他和陈雄,自己则同谢寻一起,快马加鞭赶回建宁郡。
路上又有新的消息传来,由于永兴帝一连十日不曾视朝,宫门又紧闭不容任何人进出,仅有来自太子的政令下发,群臣一时人心惶惶。最后还是内阁实在等不得,带着一众老大人跪宫门,足足跪了一整日,累晕抬下去好几个,才逼得刘肃不得不放了内阁进宫,永兴帝已昏迷十数日的消息这才传出宫来。
如今北歧永兴帝昏迷不醒,太子监国,朝局晦暗不明,人心思变,风雨飘摇。
趁着这个机会,萨仁公主集结兵力,蒙古骑兵大军压境,大举入侵北歧边境雁门郡。
江停云和谢寻赶回建宁郡,滇州当机立断,立即令韩大师北上传信康宁、武宁等滇州的北部重镇,集结兵力,向北行军,以期见机行事,挤压北歧南疆的领土。
面对着南北同时给出的压力,北歧朝堂的应对显得有些迟缓。雁门郡如往年一般迎击敌人,却没想到此刻面对的竟是数倍于往常的蒙古骑兵。
萨仁公主收到了滇州提供的第一批越冬粮,没有了后顾之忧,将老弱妇孺留在草原深处,押上部落全部的骑兵进攻雁门郡。
这一仗打得异常惨烈,雁门郡的兵力几乎被蒙古消耗殆尽。萨仁公主轻松地占领了雁门郡,她遵守着与江停云的约定,并没有为难此地平民。只是蒙古与北歧北疆交战数十年,双方之间的仇怨却不是一时之间便可以抹去的。
萨仁公主在雁门郡实行战时管控,所有的平民需得待在家里,每十日仅允许一人出门采买。为了减少城中反抗的声音,萨仁公主同意不愿接受蒙古管制的民众在三日内离开雁门郡,三日之后,若有在城内煽动叛乱者,她将不再手软。
江停云接到雁门郡一役的战报时,萨仁公主已通过高压,在雁门郡中稳固住了自己的统治。雁门郡既破,北歧京都便门户大开,仅剩数郡可守。北歧朝堂争执数日,最终还是决定将重点放在北疆,加派兵力护卫剩下的郡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