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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你的歉意,你的道歉一千遍一万遍都没用,你杀了整个天界,把他们的仙丹都给我,也没用。”迎棠收神识,锋刃刮过他的手心,又引出一地血。
“出去,你的血只会招惹麻烦。”
“好,好……”他点点头,用灵力洗净那些血,免得弄脏了她的屋子。
迎棠看着他离开,随意用缎子把头发扎起来。
归海汀在楼下等了好一会儿了。
他嗅到熟悉的海棠花香,看见一抹艳丽的绝色。
迎棠人如其名,像是春日第一朵绽放的海棠花,娇艳地让人叫绝。
她今日一身最喜欢的赪紫长纱裙,发髻随意散漫,但也多了几分娇美。更让他惊喜的是,他戴着他送的簪子。
她亲手推他的轮椅把手:“公子久等了。”
迎棠能感觉到身边有一股强大的煞气跟着她,在她每每与归海汀说话、每每与归海汀稍微贴近一点的时候,那抹煞气便更胜。
她才不管呢。
她与归海汀相谈甚欢。
二人穿越集市,看凡人们舞狮舞龙,表演杂技。
迎棠最喜欢看别人表演杂技。归海汀看她开心,便大投赏银,博她一笑。
两人的气氛多好,角落里的煞气就有多重。
迎棠当没感觉到,推着归海汀到一个比武招亲的擂台下面,看凡人们比剑。
海港边,家家户户门上的图案发出鲜亮的光,一丝一丝滚动着,无人察觉。
二人玩了个通宵,迟迟不归。
迎棠许久没有那么开心了,倒不是因为凡间灯会多有趣,而是臭猫越生气越想杀人,她就越乐。
她推着归海汀漫步夜晚的沙滩,月光也推着海浪。
“姑娘。”归海汀忽然唤她,“你喜欢我送你的簪子吗。”
“喜欢。”迎棠面不改色道,“很漂亮,若公子想,我可以天天戴。”
归海汀忽而沉默了。
他攥住轮椅的手背,过了好一会儿,方“嗯”了一声。
“姑娘,你在我府中也多日了……你……想要个名分吗。”
名分?
迎棠心里咯咯笑起来,寻思你给得起吗。
“公子想给我什么名分。”
“归海府主母的位子,姑娘想当吗。”
区区一个主母,有什么当头,想当初皇帝迎棠都不想当,还惦记你这宅斗?
迎棠不知道归海汀打得什么主意,她思索一番:“公子不是要带我去见姥爷太太?我还没见过她们,万一她们不喜欢我呢?”
她果然还是不情愿的,只顾着和他打太极。
归海汀眸中闪过一丝厉色。
“咳咳……咳咳!”他忽而弯腰,他用手帕捂住唇,咳出一手帕的血。
浑身的伤痛叫他的眸子清明了些,染上一层复仇的邪气:“姑娘说的是,应该等见了我爹爹娘亲再说。”
他突然指向大海:“姑娘,我们能再靠近海一些吗?”
迎棠警惕地看过去,没见到什么阵法。
“好啊。”
她推着归海汀往海浪尖走。
海水一层接一层扑过来,打湿了她的裙袂,也洇湿了归海汀的靴子,但他扔不喊停。
“公子是想再靠近些?”
“嗯,再靠近些。”
归海汀握着血帕的手有些颤抖。
迎棠眸子一凛,忽而停手。
海面忽然静止了,仿若一面镜子。
迎棠猛然回跳。
刹那间,整个海平面忽然冲上来,卷着偌大的灵力掀起一层高高的巨幕水墙。
迎棠忙丢出一个防护罩。
下一刻,成千上万吨的海水倾泻下来,砸得防护罩一嗡。
迎棠被灵力吹得乌发翩翩。
海水好一会儿方退下去,归海汀仍坐在轮椅上。
他停在原地,浑身湿透,但恍若未觉。
“公子终于要出手了?不再和我多谈一会情,说一会爱吗?公子不是还想给我一个名分?”
“本想的。”他端正身子,勾唇惨笑,“但没想到姑娘这么快就识破了我……更没想到,我撑不了多久了。”
“你到底是谁。”
归海汀惨白的手指的的敲着扶手:“我是夏裴回啊,姑娘不信吗。”
滔滔不绝的海水灭顶而来,强风把迎棠的发带吹跑了,簪子也散下来,掉在地上。
允平从来不会自称“夏裴回”。
公允承平,才是他想要的名字。
“你不是。”她冷下脸来,滔天的怒意与灵力把防护罩又撑开些许,“我不知道你如何变得与他这么像,但你,不是。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
归海汀哼哼唧唧笑起来,越笑越阴邪:“我啊,我想和你谈情说爱啊。可是他们不想,他们……想杀天尊。”
什么?
迎棠忽而一愣。
归海汀一掌劈向迎棠。
迎棠朝海平面上一掠,海下埋伏的阵法訇然启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光劈开如山海幕。
迎棠抬头,那人飞过沙滩,一掌劈碎海平面上的阵法。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阵破灭,催动千万阵。
同样的万阵密布,是迎棠第三次见。
大海狂啸,一只海水凝成巨鲸蓦地自海平面长吟着一跃而出,眨眼间竟将飞在空中的人一口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