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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洁扭捏着不肯说:“给人家留一些私人空间嘛。”李貌有些意外:“苏洁,还真有人教你?你不老给别人当顾问吗,怎么还得找顾问?”苏洁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再聪明绝顶博学多才,也不可能是全能的嘛。虽然我的烦恼不多,但也会有一星半点,有了烦恼我就向一位智者询问,智者总会给我一个满意的解答。就是这么回事。”李貌好奇:“什么智者?”毛毛问:“李才?”苏洁回应:“李才哪有这道行。这人其实你俩都认识,就是尚晋哥啊。”
李貌惊讶:“手机扔桌上,他给你出的主意?”苏洁点头:“对啊。我说我经常去洗手间长了挨训去吃个午餐回来晚了挨训,他就说你把手机扔桌上,就不会再挨训了。”李貌又追问:“还给你出过什么馊主意?你不说的话我回去直接问尚晋好了。”苏洁一听急了:“哎呀别别别,我说。尚晋哥一共给我出过仨主意,一个是扔手机。一个是上级问答,就是上级问你在忙什么,你不能说你在忙什么或者不忙什么,这样都会挨训,而是应该说我马上过来。”
毛毛哼了一声:“这个也是针对我的。还有一个呢?是不是也是针对我跟李貌的?”苏洁老实回答:“还有一个是怎样谈钱。比如我想要涨工资,我说的是比如啊。那么,不能早晨谈,上午谈,中午谈,或者傍晚谈,应该是在下午三四点钟谈。因为尚晋哥通过各种数据研究总结,发现下午三点到四点之间,人对钱的警惕性最低,合约谈判啊涨工资啊要债啊成功率最高。尤其是三点半,成功峰值最高。”
毛毛看了一下墙上的记事本:“哦,原来你约我明天下午三点半见就是这个呀?我还以为你是要谈辞职呢。”苏洁尴尬道:“我在等待你们批准我辞职的日子里,想明白了一个问题,就是我不应该辞职,因为你们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应该扶你们一马,送你们一程,我再奔赴我自己的前程。”毛毛干笑:“李貌,你看,一个迷途知返的人,是多么会自圆其说啊——苏洁!”
苏洁一激灵:“在。”
毛毛一脸严肃:“现在,我不多讲,只讲三点:一、明天下午三点半咱俩的谈话取消;二、以后我所有的涉及钱的谈判、约会都约在下午三点到四点之间,涉及钱数较多的约在三点半;三、以后尚晋哥再教你什么奇葩绝活职场秘籍都要向我跟李貌如实汇报。”苏洁愁眉苦脸:“是。”
张开兰、刘一手、安心回到酒店总统套房。张开兰坐到沙发上。刘一手关心地问道:“妈,您累了吧,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张开兰语气逼人:“哪有时间休息,今天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情,难道不应该立即开会总结一下吗?”刘一手连连点头:“应该。应该。”
张开兰对安心说:“请坐。”又对刘一手说,“你也坐下吧。”
安心和刘一手坐下。张开兰严肃地说:“安心,你先说一下你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吧。希望不再是‘瞧您说得’和‘可不是嘛’这样模棱两可的态度。”安心有些不安:“我觉得,这是一个失误。”张开兰转过头:“一手,你觉得呢?”刘一手顺口说道:“我觉得您说得对!”
张开兰训斥道:“我说什么了?——让你说你的观点!”刘一手一愣,随即说道:“哦,我觉得,她们做得不对。换砖不要紧,但为什么不通知咱们呢?安心,她们不是你的亲校友亲朋友吗?为什么不跟你商量一下?还是跟你商量了,你们仨一块拿的主意?”安心一脸无辜地解释:“一手,她们没有找我商量。如果她们找我商量,我不会瞒着你跟张小姐的。这个基本的信任,我们应该有。”刘一手看着安心:“我当然信任你,但她们对你就是欺骗啊。”张开兰开口说:“一手说到点子上了,这个事情的性质不是失误,是欺骗。我们得统一到这个定性上来。”
安心感觉到一些什么:“张小姐,这个事情不是过去了吗,为什么还要定性?”张开兰面无表情:“对一件事情必须定性,才能判断怎么做。这件事来说,不定性的话,怎么止损?怎么索赔?”安心惊讶道:“张小姐,您在现场说的是成本和损失都由您负责。”“是的。关于砖的成本和损失都由我负责。但这整件事情谁来负责呢?你跟一手都是公众人物,若婚期出现问题,谁来负责呢?”“我跟一手的婚期并没有具体定日子啊。”“这几天就会定,就会向社会公布。我来北京,主要也是督办这件事情。”
安心担心地问:“您的意思,是要毛毛和李貌负责这件事情?”张开兰不屑地说:“不用她们负全责,但还是要负一点小责。结算的时候,扣她们十万块钱吧。”安心吃惊:“啊?这,张小姐,这不合适吧?”“怎么不合适了?”“她们赚才赚多少钱啊!”“你知道她们赚多少钱?”“我不知道。”“那你怎么认为她们赚不了多少钱?家装行业的黑幕你不了解,我了解。处处都克扣,处处都是钱。也别觉得她们是你的亲朋友,这就是个宰熟的场所。”
安心无助地看了刘一手一眼。
刘一手小心翼翼地说:“妈,这个事儿让安心去处理确实挺为难的——”张开兰不悦道:“谁说让安心去处理了?集团养了那么多法务、律师和公关人员是干吗使的?这事儿交给法务部,公关部协助处理。”刘一手微笑地看着安心:“安心,你看,妈都替你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