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了吧。”秦何弦摆摆手，“我可不想再看到她那张苦瓜脸。”
    “果然还是因为他。”楚平坐直身体，“这样吧。你把我当做昆仑的人而不是道盟。我是昆仑首席弟子，有资格代表门派和你做这个交易。我也不要太多，只要和你卖给邓星河一样的数量，五个护身符就可以了。我可以按照你们的交易价格付钱。当然不包括这栋楼。这是给你的一点心意，算是给你道歉的。”
    他能知道自己和邓星河的交易细节，秦何弦一点也不奇怪。
    倒是这番大手笔让她不禁咋舌：“你们道盟究竟有多少钱？”
    “对我们来说，钱如果不能换到你手上的东西，也只是无用的数字罢了。”楚平道，“怎么样？我的诚意有没有打动你。”
    秦何弦笑着点头：“确实很有诚意，可惜昆仑是道盟的成员。我不和道盟做生意。要不你们昆仑退出道盟吧。”
    楚平听了脸色微变，但很快又重新露出笑脸：“那这样，我以个人名义买怎么样？”
    秦何弦也礼貌微笑：“你退出昆仑也可以。”
    楚平愣了一下，随即长叹一口气：“我还是不明白。就因为卢元当时仓促出手得罪了你吗？可毕竟也没有对你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他也愿意和你道歉。难道这就值得你一直记恨，永远拉黑？根据我的观察，你对其他人都很大方慷慨，非常乐于做交易。会不会太针对我们道盟，太不公平了？”
    “公平？”秦何弦忍不住笑了，“你们道盟和我说这个不觉得讽刺吗？除非有你们的允许，不能做任何与修真和灵气相关的生意。这是你们定的规矩吧？很公平吗？”
    楚平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眉头皱起，不知该作何反应。
    “你看，这就是问题所在。楚平，不仅仅是因为卢元和他荒唐无礼，自以为是的举动。我们之间有本质的不同。”秦何弦缓缓说道，“你们道盟认为所有的灵植、灵石、丹药、功法，甚至是灵气都是属于你们的，都应该被你们控制管理。霸道地制定自己的游戏规则，蛮横地执行，不在乎别人是否知道这种规则，是否认同这种规则。说到底，你们根本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楚平沉默地听着，无法反驳。
    他从没有思考过秦何弦提出的问题。从小在昆仑长大，道盟是他懂事以来就存在的联盟。联盟的规则也理所当然是他一直认同并习惯的存在。
    “如果你在乎的是这点，我们完全可以合作。”楚平道，“道盟已经认可了你。”
    “你还是没明白。”秦何弦叹道，“这不仅仅是我的问题，不是修真者的问题，而是所有人，包括普通人的问题。况且如果不是你们意识到我的实力远在你们之上，发现我有你们没有的护身符，会做出这种低姿态？没记错的话就在不久前，还有人在持续不断地造谣我的公司，还用网络入侵的手段攻击我们的销售系统。你们不是想要合作，而是为了自己的需求被迫妥协。”
    楚平假装没有听到她的指控，转而发问：“难道你觉得灵气也应该像矿泉水一样，随便什么人都能拥有？”
    秦何弦反问：“为什么不能？你们守着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修真功法和灵气的秘密，怕人知道，但我不觉得这应该隐瞒。相反，我相信总有一天，灵气会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存在，修真是每个人都能做的事。只要他们愿意，就可以学习。好像看书学写字，上学学习数理化一样的方便简单。”
    楚平惊道：“你疯了？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能？”
    楚平一下子说不上来，于是只皱眉摇头：“不该如此，你这样会让整个世界都乱套的。”
    “为什么？”秦何弦道，“古人发现磁石的时候这世界没有乱套，瓦特发明蒸汽机的时候这世界也没有乱套，牛顿发现万有引力定律、冯诺依曼发明电子计算机、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让我们意识到暗能量的存在、……这些都没有让世界乱套，怎么偏偏灵气和修真就能让世界乱套呢？更何况就算乱套了又如何，不破不立，混乱中诞生新的秩序。它们理应和其他所有知识一样，属于全人类，也许会让世界走向新的方向。”
    “你已经将道盟排除在这个新世界之外了。”楚平道。
    秦何弦摇摇头：“是道盟在抗拒新世界的到来，用你们所谓的规则。”
    “何弦，任何自由和权利都必须要靠规则来保证。就算是在你说的这个新世界里，也一样需要规则。”
    秦何弦笑笑：“当然，但绝对不是你们的规则。”
    楚平仔细看着她的双眼，见她真诚又坚定地眼神终于是长出一口气，紧绷着的表情也松弛下来，一脸笑意。他没有了刚才的严肃，恢复了平时的儒雅从容，叹道：“我尽力了，看来是我们道盟没有这个命啊！秦何弦，你这小姑娘真不是一般人，太拧了，太有主意了。怪不得能年纪轻轻就修炼到练气四层的境界。”
    秦何弦挑眉看他：“我可不是小姑娘。”
    “好。你是大姑娘了！”楚平哪里能猜到秦何弦穿越百年的经历，又把她这话当做小姑娘使性子了。
    秦何弦自然听出他的意思，也不解释。
    她想了想拿出一个护身符放在桌上：“你如果想要护身符，我可以送你一个。之前卢元派人偷袭宣州茶园的事如果不是你给我传了消息，我可能会很晚才知道，等赶到已经迟了。我欠你一个人情，就用这护身符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