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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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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始作俑者步之遥屏住呼吸,她没抗拒周以寒的剖白,她在全身心惊叹。
    他曾木讷又内向,慢热到表白都需外力推动,对她却足够纯真热烈;分手后他弱化了过分的内敛,变得理性冷淡,爱意依旧不加克制,她仍觉不够;而今天,他终于到达了极致。
    他终于变得彻底,从纯粹内向到会展现极致的疯狂,全拜她步之遥所赐,周以寒是步之遥精心雕刻的宝藏,有她喜欢的全部特质,经她手,塑造成她最迷恋的模样。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蕴藏着永不熄灭的爱火,他在燃尽后重获新生,构成无人比拟的完美。
    步之遥捂住了眼睛,现在她也一定很狂热,狂人艺术家完成最优秀的雕塑,却暂时没法向他展露真面目,生怕被雕塑察觉她迥异的用心,和会暴露她痴迷本质的眼睛。
    从发丝到脚趾都在发抖,步之遥早看透了她皮囊下的内心。她渴望改变一个人,要让他因她生出负面的情绪,再由她治愈,要自己成为他唯一的解药,做他情绪的主宰。
    其实孕育者不是她,是周以寒,他包容了入侵的沙砾,用爱将它包裹,诞成最温润圆满的珍珠。
    拿开手,步之遥惊觉她已流下眼泪,震撼于周以寒的完美所流下的眼泪。
    第66章
    点菜时,步之遥帮走神的周以寒点完了,他硬是全都吃下,留现金结账。她目送他走出餐厅,看他步伐不稳缓慢走远。
    回到家,步之遥牵了金豆去外面玩,她抛出飞盘,金豆屁颠屁颠去接,叼住飞盘跑回给她。金豆原本懒得接飞盘,看派克总是第一时间接住,它也学会了。
    朦胧的灯光下,只见金豆奔跑的身影,她在秋千处坐,任它在花园里嬉闹。
    有电话打进,她接起,来电是物业:“步小姐,是您或者朋友叫的跑腿吗?有个骑手刚到小区门口,说找您。”
    毕竟是服务业,她这边回绝了,骑手不好交代,步之遥猜是周以寒找的,她只需通知周以寒叫他别送,不必为难骑手,便说:“是,叫他进来吧。”
    电瓶车驶入,一路开到步之遥家院子外,她去签收,骑手捧着纸箱说:“你好女士,我帮你送进屋吧。”
    看骑手搬纸箱毫不费劲,步之遥伸手要拿:“这很轻吧,感觉没装什么。”
    “是下单人要求的。”为证明确是客户要求,骑手腾出手拿手机,点开订单,“女士你看。”
    “备注:希望能将物品搬到室内,给其他人也可以,别让她搬就行,谢谢。”步之遥念出备注,确定它出自周以寒——不准她搬东西,哪怕没重量的纸箱。
    “那好吧,麻烦你了。”她对骑手说。
    骑手离开,步之遥拿刀划开纸箱,里面是只药箱,她打开,若干瓶装盒装的药物。她随手拿了瓶叶酸,拆开包装盒,瓶身上用胶带贴了纸,上面写着药品功能、服用频率和注意事项。
    她再拆,其余的药品和保健品信息也都写全,字迹工整清晰。
    药箱最底下有封信,步之遥取出展开信纸,这次,周以寒的字歪斜又凌乱,但仍能辨认:【遥遥,该买的我都买了,不知道你们之前有没有备孕的计划,没有的话你更要按时吃,别落下。
    记住,你首先是你自己,是没任何头衔后缀的步之遥本身,其次才是谁的恋人谁的母亲,别一味为孩子付出而忽略你的感受,也别让自己受委屈。
    新婚礼物等我想好再送你,祝你幸福,万事顺意。】信的结尾,信纸被泪水浸湿过,已然凹凸不平,字迹也随之晕开模糊,步之遥抚着发皱的信纸,放它在唇边轻轻吻了下。
    她能想象到,周以寒强忍心碎查询药物,去药店买齐,再依次写下服用说明,将它们装进药箱里,最后在写信时流泪的场景。
    这是因她而生的、脆弱易碎的美感。
    他的每一行文字都传达对她的爱,步之遥反复读着信,她倒在床上,脸贴着信纸,陷入她迷离的梦境。
    配合调查的流程告一段落,步之遥和项鸣泽的订婚宴如期举行,早晨两人检视过场地,在酒店开了房间暂歇。
    “小泽,辛苦了。”步之遥抱住项鸣泽柔声安慰。
    人设塑造得很到位,这几个月来,即便项鸣泽暗中做空项德辉的公司,在项德辉那儿,他也仍是临危受命能力有限的年轻人,给他小公司能经营得好,大公司就未必了。
    何况,他还要陪伴复健,有时还通宵陪护,相比项逾泽的粗心,和沈霜哀怨的念叨,项德辉心中的天平已明显偏向项鸣泽。
    因此当项鸣泽来告知订婚,并说想通过父亲邀请一些宾客时,项德辉爽快答允,用自己含混不清的口齿,打电话给商界的朋友们。
    订婚宴是个幌子,它是场庆祝仪式,要不是项德辉生日在年底,步之遥和项鸣泽都想借寿宴搞事情,哪需要拿订婚来当借口。
    “不辛苦,我身体很棒。”项鸣泽伸出手臂给步之遥枕,“陪我躺会儿。”
    “场地满意吗?上次是我沟通失误,没早敲定风格。”步之遥轻声说,“对不起,我也才知道。”
    当年项德辉先把沈家吃绝户,接收资产人脉,而后看中了项鸣泽的母亲,他谎称单身接近她,还特地办了场假的订婚宴哄骗。
    从小在乡村长大的单纯女子,没见过这般追求的阵仗,又被项德辉安排在闭塞的生活空间,没有与外界接触的渠道,得知他是有妇之夫并与之决裂时,她已过了能流产的周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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