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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温梨笙吃着蒸蛋朝他走来。
车夫道:“你要是得罪了世子,那温家不是完了吗,我好趁早跑路啊。”
“你这嘴真晦气,等下就让我爹赶你走。”温梨笙插着腰道。
车夫嘿嘿一笑:“说笑说笑,若是我真跑路,定然也会带着小姐一起的。”
这车夫叫康荣,在温府赶车十多年了,无妻无子,是看着温梨笙长大的,前世她被困在宅中时,康荣后来就悄悄来找过她,说要带她逃出那座庭院。
不过谢潇南派人守着,康荣一介车夫自然打不过那些护卫,温梨笙不想他受牵连,就让他自个跑路,但他没走,反而是在宅子周遭找了个小破屋子住了下来。
忠心自是没得说。
温梨笙把一碗蒸蛋吃完,打了个小嗝儿,温浦长就从谢府出来,喊着她上马车。
她爬上马车后,顿时觉得温家的马车有些窄,气味也不香,还有一股子闷热,比起谢潇南的马车差远了。
她将帘子打起来,微风吹进来,闷热才散了不少。
温浦长进来后,第一眼就看见当中的桌上还放着碗勺,惊异道:“你怎么把谢家的碗拿出来了?”
“吃不了肯定要兜着走啊。”温梨笙理所当然的回答。
“我温家是短你吃短你喝啊?”
“这不一样!”温梨笙挺着腰板,炫耀道:“这个是世子亲手端给我的,整个沂关郡只此一碗,且日后再想吃就没机会了,我肯定要一并带走。”
温浦长没好气的瞪她一眼,酸溜溜道:“世子竟然给你这半文盲的骗子端东西。”
温梨笙哼了一声:“世子也是骗子,爹你知道吗,那个麒麟金碗是假的,真的碗在奚京压根就没带过来,害我以为是真的,吓我一跳!”
“我自然知道是假的。”温浦长的神色没有一丝意外,嘲笑道:“我就那么一说,那个没见过世面的愚笨东西真是说什么信什么。”
温梨笙难以置信的皱眉:“我也相信了呀!”
温浦长补刀:“说你是愚笨东西都抬举你。”
“太过分了!”温梨笙把桌子捶的砰砰响:“你们竟然联合起来骗我!”
温浦长啧了一声:“别敲了,就是要你相信,贺启城那老东西才会相信,那个碗就是他暗中出手打落的。”
温梨笙倒吸一口气,本来就一直疑惑她起身的时候分明没碰到任何东西,怎么那碗平白无故就掉地上了,果然是有人故意动的手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不成贺启城是在试探我在世子的心中分量如何?”
温浦长点头:“正是如此,今日这场饭局,不过就是让他觉得你与世子关系甚密。”
“为何?让他觉得我跟世子关系好,又有什么好处呢?”温梨笙有些不理解。
贺家的人无论如何也威胁不到温家吧,若放在二十年前,贺家还有些威慑力,只是上一代贺家掌权人去世之后,贺启城能力不足,几年的时间里贺家的家底就亏损殆尽,又遭多方排挤最后无奈只得搬出了郡城移居郊外,日子虽越过越穷酸,倒保全了贺家的旧名声。
“不是贺家,是胡家。”温浦长道:“胡家二房先前就派人去贺家杀你,据我了解,那晚派出的杀手是顶尖的,极其危险,是世子安排了人守在你住的地方,解决掉了他们,贺家发现那几个杀手死了之后就安排了第二批人,你便是被第二批人追撵出房的。”
温梨笙回想起当晚的情况,只记得翻进屋子的那个刺客确实武功不大行,只一下就被鱼桂伤了,而她翻窗逃出去后被两人追赶,一路跑过去那两人连她都没追上。
也就是说那晚真正危险的杀手已经被解决掉了,后来追她的不过是贺启城临时安排的,三脚猫功夫的护卫。
她恍然大悟,原来方才贺启城在饭桌上跟她吵架的时候,已经把真相说了出来,只是她并不知道这些事,所以当时觉得很疑惑。
“但胡家不就是以为我与谢潇南是一伙的,所以才向杀了我给谢潇南一个警告吗?”温梨笙不解的问。
温浦长轻咳一声,责怪道:“怎可直呼世子姓名。”
温梨笙立即抽自己嘴巴子:“瞧我这张嘴,下回再提到世子我先磕两个响头以示尊敬。”
温浦长见她作怪,又要打她,她赶紧缩着脖子贴着车壁坐:“错了错了,我错了。”
温浦长收了手,这才道:“在贺家那日确实凶险,因我并不知胡家打算对你动手一事,若非是世子在,你或许真的命丧贺宅。不过胡家对你动手并非只是因为要警告世子,总的原因还是因为你那日在酒庄卷入了梅夫人东西失窃一事,胡家会对当年事情的知情人做清剿。”
“当年的什么事?”她问。
“我不知道。”温浦道:“我与你沈叔叔追查多年,至今仍不知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是关于剑神许清川的。”
“我们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还被胡家列入了清剿名单,也太倒霉了。”温梨笙道:“既然如此,我们应该跟世子疏远啊,越与他亲近岂不是越危险?哪日胡家把我们全杀了只为给世子一个警告,那我们死的也太冤了。”
温浦长摇头:“我们此番计划,是做给胡家大房看的。”
温梨笙方才还满脑子问号,听了这话便醍醐灌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