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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冉听她说这句话,立即跟点着的炮竹似的,狠狠的瞪着她:“温梨笙,你别仗着你有个郡守爹,就这般欺人太甚!”
温梨笙纳闷:“我怎么又欺负人了?”
温梨笙看她不爽很久了,两人基本上就是一见面就会争吵的那种,不过向来都是吵两句施冉自知不敌就先走了,唯一一次事情比较严重的,就是施冉提了温梨笙的奶奶,而后就打起来了,温梨笙挠花了她金贵的脸蛋。
施冉总想再说两句,但又不想放下架子把话说得难听落得个自己尖酸刻薄的形象,最后气得抓了一大把鱼食,一下撒向温梨笙的脚边,不少落进了水里。
于是那些蠢鱼一下就疯了,疯狂的扑腾跳跃,撞在小舟上,竟把小舟撞得轻晃起来。
晃动的幅度并不大,但温梨笙原本就站得没多稳,又是在水上这样一摇,她整个人就失了平衡前后摇摆起来,然而施冉还在继续撒。
温梨笙警告道:“你再撒我可就对世子投怀送抱了!”
施冉一听,立马停手。
谢潇南闻言看了温梨笙一眼。
正在这时小舟被猛地撞了一下,摇晃的幅度比之前大不少,温梨笙这下真的站不稳了,平衡失控的她摔在了谢潇南的身上,撞得谢潇南也没站稳,两人一起倒在舟中。
温梨笙倒下的时候脑袋还磕了一下他的胸膛,只觉得像是磕在垫了被子的床板上,一下就有些晕乎。
不过紧接着钻进鼻子里的那股属于谢潇南衣服上的清淡香气让她一下又清醒过来,在划舟大婶的笑声和鱼儿翻腾的水声里,她好像听到了心跳声。
一种逐渐加快的心跳声。
她原本以为是自己的,结果耳朵一侧,贴在谢潇南的心口间时才发现,这是谢潇南的心跳。
谢潇南一低头,就看见她贴着自己的心口,好像有一股热泉涌进了心尖将他整个心脏给泡起来,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漫延出来,带着他的体温似乎也升高了。
这感觉很奇怪。
她贴得那么近,近到头顶的发丝蹭到了他下巴上,痒痒的。
温梨笙抬起脑袋,用柔软的手指揉了几下他的心口,小声说:“世子爷,你这里被我砸痛了吧?我刚才听的时候跳得厉害。”
谢潇南喉结一滑,然后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慢慢从自己身上推坐起来,头偏向一旁,顿了片刻之后才说:“我没事。”
声音里好像很是平静,但不仔细看的话,是看不出他耳尖红了些许的。
“没事就好,我还怕给你砸坏了呢。”温梨笙爬起来,老老实实的坐在舟里,而后对施冉喊道:“你完蛋了施大小姐,你方才故意引鱼撞我们小舟,把世子爷砸得心口很痛,他说要找你算账。”
施冉吓得花容失色,忙行礼赔罪:“世子,民女方才并非故意要引鱼撞舟,只是一时气糊涂了才……”
她的话说到一半,就见那俊俏的世子爷压根连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根本不在意她在说什么,平静的脸上似乎裹了一层冷漠,让人难以接近难以捉摸。
可偏偏温梨笙就可以。
她拍了拍谢潇南雪白的衣袖,然后说一句废话:“要是有一种衣料不染纤尘就好了,制成衣服的话就算在泥地里打滚也是干净的。”
而谢潇南还要对这废话给出回应:“让你去杂耍确实屈才了。”
“这衣裳不耐脏啊,随便蹭点灰就很明显。”温梨笙说。
“白衣如何耐脏?”谢潇南回。
“不过世子适合穿白衣的。”温梨笙又说:“我觉得你穿白衣的时候最好看。”
这回世子没应声了。
施冉觉得这地方她待不下去了,连忙小声催着船夫快些划走。
两人在舟中又玩一会儿,喂了一路的鱼,然后回到岸上,结了银钱之后谢晴等人已经在岸上等候了。
“晏苏,我们该回去了。”周秉文说道:“来时答应过谢大人要在入夜之前赶回去。”
谢潇南眉梢轻动:“嗯。”
温梨笙看着他的表情,虽然没什么明显的变化,但也能从末微处察觉到他有些不开心。
大约是很失落的吧,以前的朋友和亲人千里迢迢来到这异乡之地,却只能在一起玩几个时辰,回去之后这沂关郡又没有谢潇南的朋友了。
于他来说,这终究是个陌生之地。
温梨笙如此想着,便直接开口道:“诸位放心吧,有我在这沂关郡,定会把世子照顾得好好的,谁都不敢欺负他。”
几人听了她的信誓旦旦的发言,先是一愣,而后都笑出了声。
谢潇南也看着她,一下就驱散了眼梢的沉郁。
谢晴笑着说:“有你在,晏苏在沂关郡的日子也定然不会无趣的。”
温梨笙颇是赞同的点点头。
沈嘉清也在旁边插话:“梨子说了,只要世子在沂关郡一日,就会让世子体会到家的感觉,绝不会让他孤单沉闷。”
温梨笙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尴尬的笑道:“这话是他自己说的。”
“怎么不承认呢?”沈嘉清提高声音喊道:“这话分明就是今早巳时三刻,你坐在我对面捧着果茶一边喝一边说的。”
温梨笙红着脸骂道:“你这猪脑子尽记些没用的东西,时间你记那么清楚干嘛?”
“我是个严谨的人。”沈嘉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