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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陵迟疑地看向谢潇南,却见他含着笑意道:“别到时候你也被喊去喂猪。”
温梨笙道:“怎么可能,我对喂猪一点兴趣都没有。”
谢潇南哼笑一声,对乔陵道:“你将沈嘉清请入府中等着,我就要看看她如何规劝。”
乔陵应了一声,转身望着府外走去,谢潇南就带着温梨笙去了正堂之中。
正堂里谢岑与唐妍并肩而坐,唐妍似乎在绣什么东西,拿到谢岑面前,两人头凑着头看,谢潇南一踏进门就问道:“爹,娘,你们在看什么?”
唐妍抬头,目光落在温梨笙的身上,露出一个笑容来,招手道:“快来快来。”
路上谢潇南已经跟她说过,到了正堂之后要跪着给父母敬茶,于是温梨笙走到前边去二话不说就往地上跪,先冲唐妍磕了个头,这举动一下子让一家三口愣住了。
谢潇南走到她边上,将她的上身拉起来:“你磕头干什么?”
温梨笙见唐妍满脸惊讶,小声问:“不是要跪下敬茶的吗?”
“是让你敬茶,不是让你磕头啊。”谢潇南仔细回想了一下,方才在路上他也没有说要磕头,到底是哪里让她会错了意?
温梨笙红了红脸,颇是不好意思道:“我平日里在家里,跪下磕头习惯了……”
她也只有犯错的时候才会被她爹给拎到温家祠堂里跪下磕头,磕得越响就表示她认错的态度越端正,养成了她一下跪就磕头的习惯。
唐妍被逗得哈哈大小,花枝乱颤,眼角都渗出了泪,谢岑十分纵容道:“算了,让孩子起来吧,不过是一杯茶而已,站着敬也无妨。”
谢潇南要拉她起来,但温梨笙不愿意,摇摇头说:“我爹说了,该守的规矩必须要守。”
她看着面前的唐妍,并不愿起来,方才谢潇南说这杯茶敬了之后,她就对谢岑和唐妍改口叫爹娘。
温梨笙是打小就没有娘的,也从来没有叫过别人娘,如今这个温柔的女子要做她娘,她自然愿意恭恭敬敬地敬上一杯热茶。
见她坚持,谢潇南也没有继续拉她,撩起袍子也跟着跪下来,随后下人送上热茶来,温梨笙和他各端了一杯。
温梨笙将茶送到谢岑面前,笑道:“爹,请喝茶。”
谢岑和蔼地笑起来,接过她的茶浅浅喝了一口,而后摘下拇指上的赤玉扳指,就往她手上套:“先前你没要,这次我总能送给你了吧?”
唐妍哎呀了一声,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小声责怪道:“你这个戴了这么多年的破扳指,还真当是个宝贝?且梨儿又带不上,你给她做什么?”
谢岑哈哈一笑,“我跟她闹着玩的。”
说完他从一旁的桌上拿起一方小锦盒,而后递到温梨笙面前,说道:“在我们谢家,每个孩子出生都会有选上一块品质顶尖的玉,雕刻上谢家的家徽和姓氏,称作护身玉。”
“你既嫁进了谢家,变也是谢家人,理应得一块护身玉,所以这块玉我是专门找名匠打造的,你看看可还喜欢。”
温梨笙将锦盒接下,却没有打开,嘴甜道:“爹送的东西,肯定都是最好的,我不用打开看也喜欢。”
谢岑又笑起来,他似乎很喜欢笑,有时候一两句话就将他逗得哈哈大笑不止。
温梨笙接了第二盏茶,递给唐妍:“娘,请喝茶。”
这一声娘一出口,温梨笙心尖酸软,这十来年她从不会轻易叫娘,除非是面对着她娘的灵牌时才会喊两声,但从来得不到回应。
眼下这一声娘一出口,唐妍笑眯眯应了声:“乖孩子。”
温梨笙鼻尖一酸,笑起来掩饰有些湿润的眼睛。
从今往后,她也是有娘的人了。
唐妍喝过她的茶,将一早就准备好的玉镯拿出来:“试试合不合适。”
温梨笙连忙将镯子套在手上,谢潇南也敬完了茶,扶着温梨笙站起来,见她戴得有些费力,便上手帮她,一把捏住了她的五个手指,将镯子缓缓从指关节上捋上去。
见两个孩子这样头对着头站着,认真研究手上的镯子,谢岑与唐妍便相视一笑。
镯子是白玉细镯,光滑温润,戴在温梨笙的手上衬得她皮肤透亮的白,极为美丽。
温梨笙又想起她脖子上还挂着谢潇南先前送她的小老虎,忽然察觉这一家子的人都很喜欢送玉。
敬过茶之后,两人坐下来陪着父母说会儿话。
唐妍随□□代了几句:“旁的高门大院里,儿媳每日早上都要早起给婆母请安,但在我们家不用,况且我喜欢睡懒觉,所以这些繁琐的事就免了,平日里你们若是想在自己院中吃饭也行,有时候他们父子俩有事要忙,不回府吃饭,你不想自己吃就来找我,我每日的时间倒是清闲的很。”
唐妍虽表面上看上去知书达理,像是极守规矩的大家闺秀,但如今奚京已经没有能够管束她的人,在这侯府之中她又是唯一的侯夫人,无需管理人口众多的后院,也没有什么家宅斗争,对那些规矩也弃之多年,平时就看看书写写字,再临摹一些名师的画,悠闲惬意。
所以对温梨笙也没什么要求。
归根结底,还是谢府的人太少了,谢岑只有一位妻子,一个儿子,在温梨笙没有嫁进来之前,这个庞大气派的府邸实际上只有一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