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舒惠依旧看的触目惊心，只在心中感叹。
    幸好幸好，还没有完全将二三四五趾扭曲到脚底，没有造成人为的脱位，那样的话她别说走路了，连站立都很是困难了。
    高书易看着腾舒惠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脚看了许久。
    她鼓起勇气问到。
    “我的脚，还能回到没缠足之前吗。”
    她已经顾不得什么小脚会嫁个好郎君，会有个好名声了，身边没有婢女的搀扶，和在家中无需久站的条件，在华朝事事都需要自己来，并且每日都需要自己走路的情况下她只觉得痛，日日都痛。
    腾舒惠眼中满是心疼。
    她遗憾说道。
    “缠足的伤害是不可逆的，你的脚，再也回不去以前的样子了，但是幸好你缠足的时间还不长，如今又经常走着，虽然不能恢复成以前的样子，让你走路的时候没有那么痛我还是能做到的。”
    高书易眼睛里的光慢慢的暗淡了下去，原来再也回不去以前的样子了啊。
    明明当初缠足的时候，虽然很痛，但是她的心是欢喜的，因为这样就可以嫁一个好郎君，过上体面而又好的生活。
    现在连心头的欢喜也没有了，她再也忍不了这日日钻心的痛楚。
    难怪自己觉得越来越痛了。
    腾舒惠取了中药包，给她的脚泡了药浴，又在穴位处扎了针，高书易方才觉得疼痛缓解了不少。
    高书易穿好鞋后轻声的说了句谢谢。
    腾舒惠继续温柔的说道。
    “以后每周都来一次，会越来越没那么痛的。”
    高书易点点头，也觉得这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待高书易走后，腾舒惠依旧无法忘记刚在的那双脚，那不是脚，那是枷锁，是血泪，是为了让女性丧失劳动力和独立能力的恐怖谎言。
    高书易不知道腾舒惠在她走后作何感想，她现在走路没那么痛了，也能稍微的走快一点点了。
    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走的快一些了，自从缠足以后，她的生活里总是与慢相关的。
    在婢女的搀扶下慢慢的走着，觉得很疼就在床上躺着。
    冬日的寒风呼啸，吹的她忍不住躲进了高领毛衣的衣领里。
    好像真的没有那么痛了。
    第111章 ??出海
    萧沉夜火速给苏识晓寄来了信, 信中茶言茶语，说着不明白为什么华朝要突然停止对北凉的进出口贸易，最后又言语十分遗憾的询问是否有恢复的可能性。
    得到的当然是没有。
    然后南燕就单方面的宣布要停止与华朝的贸易了。
    苏识晓不禁想到了三个字, 狗腿子。
    段云霄倒是十分客气的来信询问华朝的商品货物是否有堆积的情况，如果有，东夏可以再追加购买一大部分。
    苏识晓回信表达了感谢之后拒绝了, 还在信中夸了一下东夏的留学生都很勤奋好学。
    于是段云霄不光收到了苏识晓的回信，还连带着他的妹妹段展颜给他写的信。
    两封信是一起送来的。
    行吧, 虽然自己知道阿颜给自己写的信没有什么隐私可言，但是这突如其来的戳破了这层窗户纸还是搞的他有点尴尬。
    看完苏识晓的信后, 他展开了段展颜的信。
    每月一封的从华朝跋山涉水来的信，是他一个月最期待的事情。
    因为他的妹妹会在信里说她一个月都做了些什么, 学了些什么。
    比如九九乘法表, 阿拉伯数字，语文的修辞手法, 还有他最感兴趣的自然学科。
    上个月阿颜就写信告诉了他水的各种形态。
    水的固体, 液体, 气体状态。
    让他研究了许久。
    这个月的信阿颜又给他说了自然课的时候老师做的小实验。
    “今天上课的时候老师问当一个人坐在椅子上, 另一个人用食指抵住你的前额，那个人能站起来吗？
    我当时就觉得肯定可以站起来，没想到结果居然不能, 因为人坐着的时候, 重心在上半身，当被人用手指抵在头上时，就等于控制住重心的活动, 用双脚的力量很难站起来, 如果想要站起来则必须借助双手的力量。
    皇兄, 华朝真的是太有趣了，知识的海洋是无穷无尽的……”
    这位一直以来以忧郁示人的皇帝脸色露出了一丝兴奋，他看完信，立刻命令身边的两名宫女做了这个实验。
    一个宫女坐在椅子上，另一个宫女用食指顶住她的额头，被顶住额头的宫女在不使用双手的情况下无论如何都站不起来。
    段云霄兴奋的近距离观看实验，“这竟是真的。”
    一旁伺候他多年的老太监忍不住说道。
    “上个月陛下日日都看三公主写的信，这个月总算能看新的信了。”
    段云霄拿着信，与其说是信，更像段展颜的日记。
    段云霄兴奋之余又忍不住担忧。
    女帝不光有治世之能，更是学富五车，手底下能人众多，就连他大夏的名相子孙都自荐在她手下，东夏到了他这一代，还能保得住吗？
    从大夏到东夏，夏朝终究是要断送在他手上了。
    段云霄倒是十分有自知之明，也许因为他是这本书的男二号，他不管是将感情寄托在楚幼清身上，还是学习身上，他的心思一定不会在事业上。
    这是作者的设定，也导致了他有些咸鱼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