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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舒百思不得其解,她给镇北王做了几个月吃食,一次纰漏都没出。
今日这粥是她亲手熬制,所有食材都由她亲自处理,除了熬成之后是陶彩从厨房端过来之外,从未假他人之手,为什么会有毒?
而且,翠珠尝白粥到现在已经过去近半个时辰,但毫无中毒的迹象,哭声嘹亮底气十足。
安舒抱了抱翠珠,“翠珠别怕,我这就去叫医正来给你解毒。”
安舒刚出正屋房门,就看院外呼呼啦啦走来一群人,镇北王府内院外院三个管事打头,身后竟是跟着一队王府侍卫,由王府侍卫长李长青带领,穿过抱廊直往这边来。
自安舒杖责刘太监下过命令,几个管事都极其安分,长辉院因此清净了好几个月,这时却不经通报闯进一大批人,还带着侍卫,定是有事发生。
眼看一行人马上要进门,安舒来不及细想,回屋端起那煲有毒的粥就从窗口扔了出去。
随后裹紧身上的大氅,挡住自己一身狼狈,走到门前站定,“本王妃记得下过命令,除去长辉院差使,所有人进入长辉院皆要通报,三位管事带着侍卫不经通报来势汹汹,不知有何要事?”
大管事许长史还未开口,刘太监就掐着嗓音道:“奴才养的猫不小心跑进了长辉院,小东西嘴馋,啃过长辉院厨房里丢弃的骨头后,它就死了!”
无比悲戚的说着,将没有凉透的白猫尸体放在众人跟前。
安舒面色冷淡看一眼尸体,“怎么?刘公公你无能到连只猫都看不住?如今猫死了,便来对本王妃兴师问罪?为了一只猫如此兴师动众,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猫是你亲儿子,哦不好意思,本王妃忘了,刘公公生不出儿子。”
“你!不要欺人太甚!”刘太监是阉人,最为忌讳旁人说他不是男人断子绝孙。
猫被毒死的气愤多数是佯装,现在却果真被气得脸色紫红,险些丧失理智。
张长史拦下愤恨的刘太监,道:“王妃,我等不顾命令闯进长辉院乃事出有因,刘公公的猫,是中毒而死,而猫死前啃了长辉院厨房里丢弃的猪骨头,经过问询,那两个猪骨头,是王妃给王爷熬大骨粥所用,我等担心有人毒害王爷,一刻也不敢耽搁,才不经通报赶来此处。”
“担心有人毒害王爷?张长史你怎么不说就是本王妃在粥里下毒?”
安舒厉声质问,脑中电光火石间好像抓住了些什么。
张长史冷哼一声,“下官不敢乱说,一切只等查证后才好下定论,还请王妃让路,好让周医正进屋替王爷查验一二。”
安舒没动,怎么会如此巧合?
刘太监的猫早不乱跑迟不乱跑,偏偏就在今日跑进长辉院?又恰好跑去厨房,吃到她熬大骨汤的骨头被毒死?而且刚被毒死刘太监就找到猫儿,立刻带上一行人直奔正屋查验?
这分明就是有预谋的陷害,一切都计算得无比精准!
安舒不禁浑身冷汗,一阵后怕。
如果不是翠珠在路上弄掉纸伞耽搁了片刻,秦训又坚持试毒的话,可能她已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亲手把有毒的粥给镇北王喂了个饱。
如此一来,镇北王必死无疑。
而她,因为亲手熬制,还亲手给镇北王喂下毒粥,导致镇北王中毒身亡,铁证如山,定然要背下毒害镇北王的罪名。
好一个一箭双雕!
只是安舒想不明白,毒是如何下进粥里的?
思及此处,安舒眼神扫过自己身边的人,翠珠、秦训,陶彩。
除了她自己之外,今日,就只有这三人接触过她为镇北王做的流食。
安舒绞尽脑汁,却猜不出是谁背叛了她。
只能猜测这刘太监可能就是毅亲王安插在镇北王府的人,一直等待时机除掉镇北王。
刘太监很有可能因为曾被她反将一军杖责了二十下,从而对她怀恨在心,所以铲除镇北王的同时让她背锅,以报四个月之前的杖责之仇。
另外,张长史也很可疑,也许是有毅亲王这个摄政王在背后给他撑腰,他才敢如此猖狂,此时更是与刘太监一唱一和,处处针对于她。
眼下所有人堵在正屋门口,就等着进门查验,可屋内一片狼藉未及收拾,若被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就算镇北王没有中毒,她也逃不脱谋害亲夫的嫌疑。
第015章
见安舒站在门口不动弹,一直没说话的许长史上前,道:“王妃脸色不好,可是身体不适?不如到旁边歇息片刻,下官等人只是照例办事,职责所在,不得不前来查验,确保王爷身体无碍我等便离开。”
随后转向王府侍卫长李长青,“李侍卫长,你带人仔细搜查长辉院,盘问下人,找出一切可疑的人或物,千万不能留一丝隐患。”
许长史官腔炉火纯青,安舒完全没有理由阻拦众人,只得让到一边。
一行人从安舒跟前走过,当看到侍卫手中牵着一条皮包骨头的黄狗,安舒脚下发软几欲跌倒。
我命休矣!
她可能是史上最菜的穿书者。
文无法斗众儒,武不能战群雄,搞不了科技发家,论不来阴谋诡计,想混吃等死还没混好……
随众人进屋,安舒忙看向地板,秦训情急之下打翻粥碗,撒一地剧毒清粥,如果被狗吃了去,这狗肯定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