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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皇…皇上赐婚,圣命难违……”安舒磕磕巴巴解释,决定把锅甩给皇帝。
她害怕镇北王铁钳一般的手拧断她的脖子,又忙着表明立场,道:“王爷要是对我这个王妃不满意,可以写休书,御赐亲事不能和离,但你可以休了我,我绝对不纠缠,但...但嫁妆我想带走可以吗?”
安舒声音越来越小,她明显感觉颈间的大手收紧了几分,镇北王气息更加阴冷。
“那……那嫁妆我也不要了,你…你别生气。”
镇北王一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在本王这里,没有休妻,只能丧偶。”
一股凉意自安舒脚底冒起,正想说些什么,就看镇北王脚下踉跄,闷哼一声,大红广袖翩然,直接杵着长剑半跪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安舒还被绑在木架上,心里焦急却无法去扶他一把。
镇北王昏迷不醒在床上躺了接近三年,就算有安舒坚持为他按摩了几个月,也基本不可能刚醒来就自如行走。
而镇北王大约是体质特殊毅力过人,昏迷数年醒来后立刻下地行走,竟让人看不出什么端倪,撑到此时怕是到了极限。
除去这个原因,安舒更担心镇北王是回光返照,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莽?别硬撑着,快想办法放我下来,我去叫大夫来给你看看。”
镇北王长发垂面,不答反问:“若本王没有醒来,你当如何收场?”
“我……”安舒语塞,她无法收场,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不聪明绝顶,也不心狠手辣,于她而言这就是一个死局。
人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不是因为天道不公,而是坏人狠得下心下得了手,哪怕简简单单的打架斗殴,也必然是心善手软的人更吃亏。
镇北王缓了缓,挥剑斩断绳索,安舒恢复自由,忙搀扶他到一边坐下。
“你先在这里坐着,我这就去叫人。”
安舒转身刚要离开,镇北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用,人已经到了。”
话音刚落,许长史便带着人进入地牢,但凡说得上话的人都在其中,呼呼啦啦下跪行礼。
“镇北王府右长史许如宁参见王爷,地牢脏乱,恭请王爷回屋,此处下官自会处置。”
镇北王双眸阴鸷扫过众人,没有说话,而是单手环住安舒纤细的腰,一个用力将她拉坐在身侧,替她整理好散乱的衣襟,再脱下绛红外衫罩在她身上。
做完这些,镇北王这才缓缓开口,“许长史,你要如何处置?”
镇北王十六岁便带兵征战,战场厮杀近十年,手中亡魂万千,一身杀伐之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明明是寒冬腊月,许长史额上却冒出些许冷汗。
“回王爷话,今日王爷的午膳查出剧毒,所有人证物证皆指向王妃,王爷昏迷不醒,下官只得按例处置,如今王爷清醒,自是一切仅凭王爷吩咐。”
许长史极有眼色,一套说辞滴水不漏。
他虽然品阶不算太高,但在官场已经有些年头,镇北王刚一清醒就拎了个下人带路匆忙赶来地牢,方才余光又看到镇北王对安舒的动作,便知道要如何回答才不会惹怒镇北王。
镇北王悠悠颔首,“嗯,王妃,你说该如何处置?”
安舒规规矩矩坐在那处,手脚放得端正,准备安静做个漂亮的花瓶,突然就被镇北王点了名。
“我……恕臣妾大胆,臣妾认为,不仅要查长辉院,应该彻查王府内外,王府内有旁人安插的奸细,很有可能是管事之流。”
安舒壮着胆子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事到如今,她选择咸鱼翻身,尽力挣扎,哪怕死,也不愿背着不属于自己的罪名去死。
镇北王望着安舒笑了笑,刹那晃人心神,“你倒也不算太蠢。”
安舒觉得自己被镇北王内涵了,但面对镇北王的绝世容颜,她好像并没有很生气。
这该死的令人窒息的美貌!
镇北王攸地收敛笑容,看向许长史等人,“侍卫听令,将镇北王府所有管事扣押,直到事情水落石出。”
确认无误后,侍卫长李长青领命,首先就叫了侍卫去扣押许长史与刘太监。
刘太监一如既往地咋呼,刚被侍卫扣住,便嚷嚷开了,“奴家冤枉啊!奴家到镇北王府当差,不过是想捞些好处,就算有奸细,也是王妃安氏更像啊!安氏的娘家是永澜侯府,永澜侯与毅亲王走得极近。”
“……”
安舒特别想把刘太监的嘴藏起来,一天到晚叭叭叭的,“刘公公可不要乱说话,出嫁从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谋害皇亲将被凌迟处死,中毒而亡特征明显,给镇北王下毒本妃是脑子进水了吗?就算真要镇北王死,饿死他也比下毒来得强。”
话到此处,安舒突然皱起眉头。
饿死镇北王?这好像是一个新思路,还记得秦训顿顿给镇北王喂参汤补药,是御医叮嘱那些汤药足够身体所需,且不能喂太多否则虚不受补。
如果不是她有护理瘫痪人士的经验,镇北王现在或许已经因为营养不良而形如枯槁,用的全是名贵药材,就算活活将他拖死,以现在的医疗水平也查不出个所以然,只当是重伤不治而亡。
但秦训说过,那个御医是皇帝钦派,所以他才会放心让御医为镇北王看诊。
按理来说,小皇帝与镇北王关系极好,还要仰仗镇北王牵制毅亲王,钦派的御医应该不会有问题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