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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坐在旁边的魏闻东挑眉,拖拉机手!宋幼湘?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陈顺祥是想推他当拖拉机手?但这位公社干部却说公社定了人选是宋幼湘?
不管是陈顺祥推选他,还是公社选中宋幼湘,都挺突然和奇怪的,魏闻东满心不解,陈顺祥心里也是直打鼓。
宋幼湘,这不是刘德光这两天格外照顾的女知青吗?
怎么弄来弄去,还是跟刘德光扯上了关系。
陈顺祥心里犯着嘀咕,面上却一点也没露,“是有这么个知青,不过这知青下乡来,满打满算才不过一个月呢,而且她是个女同志,常主任,我不是看不起女同志啊,主要是宋知青比较瘦小,怕是胜任不了。”
“身形瘦小的人,身体一样可以有力量嘛,你不知道吧,宋知青本身就是会开车的,对了,宋知青现在在哪里上工呢?”常主任那天手头还有要紧的工作,并没有把葛局几人送出公社大院,并不知道后续的事情。
反正后来传来的消息是母子平安,他就放下了心。
结果昨天陈顺祥他们一走,公社就接到葛局的电话,先是夸了宋幼湘一通,再就是提出要借调宋幼湘几天,他们这才知道,那天开车送葛局和产妇去县里的,不是司机小王,是宋幼湘。
而常主任又从已经回家上班的于秀秀那里听说,宋幼湘最开始让她借拖拉机,就是因为她会开。
这样的人才,常主任肯定第一时间跟书记汇报了。
常主任在魏家坐下不到两分钟,又让陈顺祥带他去找宋幼湘,宋幼湘今天还是在大队部的仓库工作,一找就能找得到人。
“宋幼湘,你发一把坏的铁锹给我,是什么意思!”江媛朝一身的脏脏的东西,身上散发着牛棚独有的味道,正冲宋幼湘大发脾气。
断掉的铁锹被丢上平时登记用的桌子上,宋幼湘抱着记账本站在一边,还好她躲得快,不然那铁锹就是拍在本子上,砸在她的身上了。
常主任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他拦住想上前的陈顺祥,示意他静观其变。
“你是不是就是见不得我好,蓄意报复我?我又没有故意编排你,明明是那些人乱猜的,你却把账都算在我头上,你……”江媛朝扫了几天的牛棚了,时时刻刻都委屈得想哭,这下摔在牛棚里,心里的委屈更是达到了顶点。
“打住,这把铁锹不是我早上发给你的。”宋幼湘可不愿意听江媛朝在这里红口白牙地污蔑人。
仓库里的农具她都清点过了,坏了松了要修的,她都单独放在了一边,好的才会发放到知青和社员手里。
是,她现在手里是有点小权力,是可以随便为难人,但有必要吗?
现在看仓库发农具是她的工作,她就有责任有义务把这份工作做好,她又不是江媛朝,什么低级恶心人的手段都会用。
再说了,在拖拉机手的工作到手前,宋幼湘希望能一直呆在这里守仓库呢,大队这么轻松的活可不多。
哪里会害江媛朝,防着她使坏还差不多。
“你当然不会承认,你就是故意的!”江媛朝泪眼汪汪,目光一扫,就扫到了陈顺祥,“陈会计,宋幼湘她以权谋私,她故意给我坏农具,害我摔跤,我差点脸就磕铁锹上了,呜……”
江媛朝这次是真的委屈,摔趴下去的时候,铁锹就在她眼睛边上,只要再偏那么一点点,再下去那边一点点,她可能不是瞎了就是毁容了。
这绝对是宋幼湘故意的。
陈顺祥和常主任这时不好再旁观了,两人一起走过去,陈顺祥很想站在江媛朝这边,但常主任在呢,“小江知青,这可能是个意外,小宋知青负责发农具,也不可能把把都检查,这都是你们领用的人要检查的。”
心里不乐意,但陈顺祥还是偏着宋幼湘说了两句,当然这也是事实,大队以前都是这样的,领到农具就得自己检查好,不好用当场赶紧换。
“陈会计,每把农具我都检查过的,我很确定,发给江知青的是一把牢固好用的铁锹。”宋幼湘可不背这锅,她把手里的登记本递过去,“正好我要找您申请修农具的费用,您看看,这是我昨天整理登记的。”
说着,宋幼湘又把身后仓库掩着的门打开,指着一堆摆在一起的农具道,“这些就是需要送去修理的,有的松了的,请人来垫垫木片就好,有的就得送到打铁铺里去了。”
仓库里整整齐齐,所有农具分门别类摆放着,看着就让人心里极度舒适。
这显然是早就做好的工作,绝不可能是他们来才搞的面子工程,常主任看了一眼,又饶有兴致地看了眼宋幼湘的登记本。
本子上自己画了表格,也是按种类分的,字迹漂亮,每个领取和归都记录了时间,还有有签字和手指,登记得非常细致。
往前翻翻,看到前一天的出入库登,跟宋幼湘的一对比,就有点不堪入目了,都记的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字也写得难看,有的还缺胳膊少腿的。
“所有本子上登记有损坏的农具都在这里,不存在发放给个人的情况。”宋幼湘底气足得很,做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
别说常主任了,就是陈顺祥都信了宋幼湘七分,正要再问问江媛朝具体情况,牛棚负责收草料的大爷,拎着把铁锹走了过来。
宋幼湘看到那铁锹,嘴唇微微勾起,她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