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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静宜作为本朝唯一个招婿的官眷本是不想参加的,奈何锦熙公主指明了要这位宫外唯一的友人随行。
历年都是由虞国公府来布场,经验丰富,放眼望去,从明元帝至各家的帐篷排列有序,灶台也已经提前搭好了,只等打到猎物后,就地开火享用野味。
吉时一到,众人翻身上马,按照惯例,第一个猎物要由明元帝来猎杀,一头成年的雄鹿被驱赶到围场边缘,它低头啃食故意撒下的草料。
明元帝驾马上前几步,负责护卫的俞华霖和锦衣卫指挥使紧随在侧。
众目睽睽之下,只听“嗖”的一声,明元帝一箭射在雄鹿身旁的树干上。
雄鹿受惊,慢悠悠地逃离。
俞静宜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体态健硕的雄鹿跑的很慢,起跳的时候都是慢动作。
明元帝再射一箭,又歪了,第三箭才射中,且不是要害,不过那雄鹿居然离奇地倒下了。
“啪啪啪。”周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伴着连串的彩虹屁。
锦熙公主笑了起来:“太子哥哥说的果然没错,父皇的准头特别差。”
俞静宜:“……”
这话也就明元帝的掌上明珠敢说。
明元帝的准头差,但众所周知对狩猎的热情很高,在他的带头下,参加狩猎的人先后涌入林间,不拘男女,如东雁澜一般擅长骑射的女眷也在其中。
福襄郡主提议道:“我们骑马吧。”
锦熙公主和俞静宜都表示不会。
“不会可以学啊。”福襄郡主道:“让人牵着马,就在林边走走。”
二人被她说动了,时下,京城里很多贵女都会骑马,打马球。
福襄郡主有自己的座驾,一匹太后赏赐的枣红色的大宛马。
锦熙公主和俞静宜在太仆寺为围场准备的马匹中选了两匹最温顺的,又吩咐两个马夫牵马。
俞静宜小心翼翼地登上马背,居高临下感到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新奇。
马儿缓缓迈开蹄子,她努力保持身体平衡,锦熙公主身子一歪吓得惊叫,她扭头看去,就在这时,为她牵马的马夫突然翻上马背,坐在她身后,抓着缰绳用力一甩,马儿嘶鸣一声,飞快地跑起来。
“你做什么!快停下!”俞静宜吓得紧紧抱住马颈。
马夫没有回答,抬手扯下她耳铛的坠饰。
……
围场内,一只肥硕的野兔在明元帝的箭雨下逃之夭夭。
庄康夸赞道:“圣上任善,那母兔怀了崽子,若是留在此地,保不齐会被人误杀。”
春蒐要避开怀孕的野物,这话的意思是明元帝是故意把它赶走的。
君子远庖厨,他连是公是母都分不清,反正这么说就对了。
明元帝胡子翘了翘,他特地把武官赶走,找了一些不善骑射只善嘴炮的文臣随驾,就这种时候听他们说话最顺耳,若是那群大老粗的武官在这里,一早会射死那只兔子对他指手画脚。
他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练习准头,可这不影响他打猎的兴致。
隐匿在林间的兵丁闻言一叹,从笼子里放出一只野鸡,将毛色特别的黑白花公兔收进去,免得再出现让这群过目不忘的国之栋梁感到尴尬。
众人后方,锦衣卫指挥使停在俞华霖身侧,将俞静宜的耳坠塞到他手里。
俞华霖紧紧攥住耳坠,耳坠的尖端刺破他的皮肉,鲜血顺着手掌滴落。
殷亲王的手居然都伸到御前了。
临近晌午,收获颇丰的明元帝意气风发地下令返回营地。
一群蒙面人从天而降。
“护驾!”锦衣卫指挥使高呼一声,侍卫们抽出佩刀将明元帝和一众朝臣护在身后与蒙面人短兵相接。
随驾的侍卫都是精挑细选以一敌百的精英,蒙面人无法靠前,俞华霖迟迟没有动作。
锦衣卫指挥使勾起唇角驾马向明元帝靠近,拿下明元帝,他于新帝便是从龙之功,能够加官晋爵。
“圣上小心!”混乱中,殿阁大学士看到锦衣卫指挥使将刀头对准明元帝上前阻止,奈何骑术太差,险些坠马,自顾不暇。
身后传来一道冷意,身经百战的锦衣卫指挥使第一时间作出反应,向一旁闪躲,险险避开要害,被一把匕首刺中肩膀。
趁着这个间隙,侍卫们来到明元帝身前,对其刀剑相向,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锦衣卫指挥使逃到蒙面人当中,咬牙拔出肩膀上的匕首,对俞华霖怒目而视:“黄泉路上,我一定会让你妹妹作陪!”
在场都是人精,短短一句话已经听懂了其中的深意,谁都知道俞华霖兄妹情深。
俞华霖赌上官途在朝堂上为俞静宜据理力争,俞静宜为其倾尽家财行善积福。
俞华霖紧绷着脸,抽出佩刀冲向锦衣卫指挥使。
第119章 . 连环计 锦衣卫指挥使身经……
锦衣卫指挥使身经百战, 俞华霖在战场上可不止杀了百人,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好似面具般定格了,没有一丝波澜, 刀刀直切要害。
他不过是一介市井的商户之子,平日家里人有个小擦伤都要紧张一下,上了战场, 和很多新兵一样,怕死,也不敢杀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 他上战场只有一个准则,活下来。
后面跟在卫衡身边,卫衡告诉他,如果不杀死敌人, 死的就是并肩作战的战友, 待他们杀入大晋, 死的就是他背后的亲人,杀人是为了守护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