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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放缓了声音,“本宫想一个人静静,你出去吧。”说着将两个匣子和令牌都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关嬷嬷松了一口气,见娘娘没执意把东西给她,以为娘娘回心转意了,退了下去。
皇后看着她出去之后,在柜子里按了一下,从暗阁里取出了一壶酒,她拿着这壶酒在桌子前坐了下来,倒了一杯,拿在手上晃了晃,左手撑着头,凄然一笑,“母亲,晚晚当初该听您的。秦霄他从来都不是我的良人。帝王无情,帝王无情,我怎么会觉得他是那个例外呢。是我害了沈家,害了蕴蕴。母亲,晚晚真的好想你们,好想国公府。皇宫好冷好冷。”
她一意孤行,不惜与母亲断了关系也要入这后宫,换来的是夜夜独自点灯到天明,等一个永远不会来的人。她不该入宫,不该执意让蕴蕴和容与定下婚约,不该把沈家牵扯进来。太多不该了,但她明白得太晚了。她把所有执念寄托在了蕴蕴身上,是她害了蕴蕴。
沈令沂静静看着,她以局外人的身份眼睁睁看着这一幕,那酒是毒酒,她知道。好几次,她冲上去,企图把被子夺下,却碰了个空。
一身凤袍头戴凤冠,皇后妆容精致,她含笑饮下杯子里的酒,酒杯落地,双手无力垂下。这一生太苦了,她没有勇气继续下去了。
关嬷嬷一直守在外面,听到酒杯落地的声音立即冲了进来,看到的就是倒在地上的皇后,她惊恐出声,“娘娘!”
消息传到乾清宫,皇上沉默了很久,最后只是挥了挥手,“朕知道了,着礼部安排太子和皇后的身后事。”顿了顿,又补充道,“按最高规格办。”
沈令沂在皇宫里飘了很久,她看着本来处处一片红色被替换成了白色,宫人们低着头,也看到城墙之上官员鸣钟,后宫妃嫔有人唏嘘不已,有人窃喜,有人惶恐。
……
在一阵喧闹声中沈令沂醒了过来,一睁眼便对上母亲担忧的神色,“母亲怎的过来了?”
镇国公夫人见她醒了,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嗔怪道,“你这孩子,昨晚去哪了,怎累的睡了一天一夜,若不是太医信誓旦旦说你身体无恙,只是过于劳累陷入沉睡中,我都不知如何是好。”
沈令沂这才注意到外面天色都暗了,屋子里也是靠着烛光才亮起来的,她愧疚道,“让母亲担心了。”
镇国公夫人握住她的手,“无妨。”然后看着她梳洗过后用了一些吃食见她身体确实无碍,这才放心离开。
映月捂着胸口一阵后怕,早上辰时她见郡主迟迟未醒,只当郡主昨晚累到了,但快午时了还未醒来,她意识到不对劲,来到床榻前轻轻唤了几句依旧没有醒过来,便赶忙告知了国公夫人唤了太医过来。所幸,没什么大事。“郡主近来似乎有点嗜睡?”
沈令沂点点头,含糊道,“许是松懈下来了。”她琢磨着怕是因为梦境的缘故,昨晚的梦过于长过于真实了,以至于她现实中迟迟没醒来。
睡了一天一夜了,沈令沂也没了困意了,去了书房开始磨墨练字,思及昨晚梦境中的前世她唏嘘不已,若那真是前世,那她身边的每一个人岂不是最后都没有善终。
第三十章
皇宫一处布置精致奢华的宫殿里,一身华服的女子媚眼如丝,正斜斜靠在床榻上任宫女给她按肩膀捶腿,端端是风情万种,明艳不可方物。
“皇后被禁足了,那皇上可有说将这六宫之权让本宫代理?”宁贵妃摆弄着手上精致的指甲状似不经意问道。
传话的太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战战兢兢道,“李公公并未派人传话过来。”
“行,知道了。”宁贵妃顿时失去了兴致,摆摆手让他下去,同时挥退了伺候的宫女。
太监立即退了下去,心道,本以为是个好差事会得到赏赐,这才抢着要来贵妃娘娘面前传达这个消息,没想到是吃力不讨好的,怪不得那些人都不愿意来。看来以后得多长个心眼。
她挥了挥手让宫女也退了下去,然后看向一直低着头没什么存在感的宦官打扮的人道,“我美吗?”
男子抬起头,唇红齿白,只是相比起寻常男子少了阳刚之气,多了几分阴柔之美,闻言他面无表情道,“娘娘自是极美的。”
宁贵妃起身走至梳妆台处,盯着铜镜里自己的脸,确定依旧美貌无双,这才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回头冲他嗔道,“想从你这听一句好话可真难。
男子走了过来,站在了宁贵妃身后,她习惯性靠在他怀里,舒服地眯了眯眼,“娘娘最近懈怠了不少?”
听到头顶传来的话,宁贵妃厌厌道,“皇上最近不爱来后宫,我能有什么办法。”说完她抬头看着他,用手挠了挠他的下巴,柔媚道,“再说了,若是他来了,我们岂不是不能这般温存了?”
美人在怀,男子依旧无动于衷,只是似笑非笑看着她,“娘娘怎么会没有法子,只怕是不想。”
宁贵妃娇声道,“好嘛好嘛。我的确是疏忽了,不然这次皇后禁足,六宫代理之权该是落到我头上才是的。”
男子目光闪了闪,的确是错失了一个机会,虽然说只有三天,但是足够做很多事情了。
宁贵妃收回了手,啧啧道,“这男子啊,就是薄情。”说着起身搂住男子的腰,“好在我还有三郞陪着。”依赖之意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