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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还有如此神奇的东西!”两个丫鬟都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东西,不禁叹为观止,流火还跟着季念然去参加过珍姐儿的洗三礼,只是因为身份原因只能在屋外站着,没有亲眼见识到这件奇物,更比授衣遗憾十倍。
季念然看着两个丫鬟的样子,倒觉得好笑,“你们若是想玩,就去碧纱橱里试试也没什么。只是要注意,千万别碰坏了。”
“大奶奶竟送您这样贵重的见面礼”授衣也说不上来这件事有什么不妥,只是打心底觉得奇怪。按理说,祁氏一个嫡长子媳妇,根本没有必要这样看重季念然这个弟妹。
“你有什么想头?”季念然落在授衣身上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郑重,“你还有流火,你们想到什么就私下告诉我,大嫂今天的举动,我也只有一个大概的猜想,再深的却捉摸不透了。”她又冷笑一声,“大嫂刚差人送来的那个装荔枝的琉璃盘,咱们也不能就这样留下,就”她的目光在两个丫鬟身上转了一圈,“还是流火给送过去吧,再说两句好听的就说这东西太贵重了,放在江雪院里若是那个小丫鬟打扫的时候毛手毛脚给摔碎了就不好了,还是还回去的好。”
她鲜少这般一本正经的吩咐丫鬟们做事,涉及到的又是山涧院,两个丫鬟都不敢怠慢。授衣还帮着流火找出一个扁圆的红木食盒,大小刚好装下那七彩琉璃盘。
流火生怕下一刻那琉璃盘就摔了,也不敢耽搁,拿起食盒转身就还盘子去了。
59、第 59 章 ...
半下午的时候, 萑苇才带着江雪院里原本的两个管事妈妈进了堂屋。季念然也没有拿乔, 直接就在东次间里对两个妈妈进行问话。东次间是卧房套间的外间, 和东稍间之间只隔着一道珠帘,只要微微抬头就能看到拔步床上的红缎底子绣百子图挂账,以及床架上镶嵌的翠玉螺钿。
这地点的选择,自然而然地就透出了亲近的意思, 两个管事妈妈跟在萑苇身后走进来的时候,脸上的笑意比早上更盛了几分。
而在见到卧室套间的装饰——尤其是隐约藏在珠帘之后、做工精美的拔步床之后,脸上又闪过一些惊叹和羡艳。
“二奶奶。”两个人都恭敬地给季念然行礼。
“快不要多礼。”季念然的声音中也透着一股刻意的亲热, 又忙使唤萑苇, “快给两个妈妈搬座位来,我年轻, 又是新妇,总不好叫妈妈们一直站着。”
很快,萑苇就搬了两个绣墩放在炕前。两个妈妈又推辞了几次, 最终还是被萑苇按着肩膀坐到了绣墩上。看得出来, 经过将近一天的相处,萑苇同两个管事妈妈已经很熟稔了, 颇有几分言笑无忌的意思。
不过,也是两位管事妈妈看萑苇在季念然身边说得上话, 多给了几分面子。
“还不知两位妈妈怎么称呼?”季念然已经从丫鬟那里知道了江雪院里的两位管事妈妈一个姓盛、一个姓雷,但是还是装作一副不知道的样子。
这两个管事妈妈都四十几许年纪,盛妈妈长了一张圆脸,看着一副亲切面容。雷妈妈长了一张鹅蛋脸, 早上提醒丫鬟换称呼的就是她,季念然对她印象很深。
两位妈妈回答问题的态度也很好,看出来是想和季念然长期合作,一点都没有为难的样子。不过,只是简单的询问姓名,又有什么好不如实说的?现在不说,下一刻萑苇就能透出她们的底来,到时候两边一对就真的难看了。
季念然拿起炕桌上的缠枝花纹茶碗,轻呷了一口,脸上的笑容更亲切了几分,“我初来乍到,对府里的事了解的不多。别的尚且好说,只是这江雪院,却还要咱们一道经营收拾才好。”
“咱”这个字,本身就很容易拉进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她话音未落,两个管事妈妈脸上的笑意就已不似刚刚那般虚了,眼神中也多了几分热切。
季念然又弯了弯嘴角,目光在两个管事妈妈身上扫过,最后落到了盛妈妈身上,“盛妈妈平日咋着江雪院里管什么差事?”
盛妈妈恭敬地向前欠了欠身子,“回二奶奶,奴婢一直管着二爷的衣物鞋袜,还有些贴身的小玩意儿。”
早上流火确实说过,在净房里服侍秦雪歌洗漱换衣的就是这位盛妈妈。季念然点了点头,又看向了一旁雷妈妈,“雷妈妈平时管什么差事?”
“奴婢管的是江雪院里的小丫鬟。”显然,雷妈妈随说不比盛妈妈管着主子爷的贴身事物,但是手下有人,做的算是人事管理工作,说出去还要更体面一些,“江雪院里共有六个只负责洒扫的小丫鬟,平日里都是进不得屋子的。”
只介绍了六个负责洒扫的小丫鬟季念然垂下头微微沉吟了一下,又抬头笑着问道,“我一直奇怪,这江雪院里,怎的不见一个大丫鬟?是原本就没有呢还是在我进门之前全都被调走了?”
有些人家,原本会在少爷身边放一、两个,甚至更多貌美如花的大丫鬟,只是怕新少奶奶进门之后看着不高兴,就会在婚礼前把那些丫鬟都暂时调开。等成亲之后,若是少爷还念旧情,或是格外有后台的,也能以别的名头再回来服侍。这种事并不少见,季念然都听人说过两三户人家发生这样的事的。
盛妈妈和雷妈妈下意识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看向季念然。季念然撑着腮,看起来一副并不着急的样子,给她们留足了思考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