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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好这些,季念然轻轻吐出一口气,看了一眼时间,又伸了个懒腰,由授衣服侍着进净房洗漱去了。
“只希望,这件事赶快过去吧……”她一面走,一面喃喃自语地抱怨。
☆、第 105章
可惜季念然的愿望并没能顺利实现。
京城连续封闭五日, 但是依然丝毫没有寻找到寄王世子在京中藏匿的迹象。然而如若在禁封下去,怕是原本无心反叛的藩王们也都嗅到不同寻常、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了。
无奈之下, 皇上只好下令取消城门的封禁令。
但是封禁令的取消, 并不代表着皇上就放弃了继续抓捕寄王世子的行动。秦雪歌依然早出晚归地忙着, 渐渐的,季念然也习惯起了一个人在江雪院里用晚饭的日子。
随着封禁令的取消, 范良生也成功进京, 住到了岳家。季念然想起来的时候也问了秦雪歌一句,范家有没有问题。秦雪歌略想了一下才回答,“至少他家宗房的人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那是什么人有问题?但是秦雪歌却没有再给她更多的答案。
既然秦雪歌不说, 季念然也就不再多问, 每天只是用心地为秦雪歌缝制新衣。
一个月后,有人传来在鄂州境内见到疑似寄王世子样子的人的消息, 皇上震怒,叫齐太子、内阁、还有武将里的几位重臣在南书房商议了一整天,直到三更天前后才放众位臣子归家。
秦雪歌跟着太子,自然也不会被落下。季念然担心他被皇上责骂办差不力,直等到秦雪歌回来才放下心来。
但是当她看到秦雪歌满脸挫败的时候, 又忍不住心疼。“怎么,今天皇上骂你了?”
秦雪歌颓然地摇了摇头, “没骂我,也没骂太子……只是不轻不重地说了两句我们年纪小,经历的事少。”他说完就进了净房,再出来的时候, 季念然却依然没有睡,正靠在床头等他。
等到夫妻二人上床挂好帐子,在季念然即将入睡的时候,秦雪歌又苦涩地开口,“其实,我和太子多少也能猜到寄王在京里给寄王世子放了不少帮手。”他像是终于打开了话匣子,尽数吐出了这将近半年时间里的辛酸。
“我和太子总觉得,寄王世子就算败得不服气——他是绝对不会服气的,想要找回场子,也必定会从太子身上入手。所以我们做了局,想着能把他的人引出来……”
季念然猜想,秦雪歌说的那个局,大概就是从正月十五那日带自己出门赏灯的时候开始做的。
“但是,没想到他却选了这一招,彻底离开了京城。真的是……”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只要留得命在,就不怕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况且,只要寄王世子成功回到赣州,寄王府留在京城的势力——明面上的,应当是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暗地里的,只要他们练好忍字诀,就不会有太多被发现的危险。
这一招釜底抽薪,抽掉的却是皇上对阵寄王府的一张最有重量的底牌。
季念然也不禁感叹,只这一招,就能看出寄王想要夺位,绝非没有屏障。他在之前的夺位战中之所以会输,真的是因为先皇站到了当今皇上的身后。
“好了。”她翻身滚到秦雪歌怀里,“先睡吧,这天家自己的事还是让皇上烦恼去吧,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呢。”
其实她这话,很有些大不敬的嫌疑。但是她语气中的不在乎,又表露得那样明显,那样理所当然。就连秦雪歌,都在某一瞬间被她的态度给感染了。
***
可惜,身为太子近臣,秦雪歌显然不能做到真正洒脱地放开手中的权势。六月中旬,皇上终于下定决定,要派重兵发往赣州,要将寄王一家都押送入京。连罪名都是现成的,简单的“谋反”两个字。
而这次出征的人选,皇上自然早已选好,大部分士兵都选自城防营,秦雪威的名字也在名单之中。另外,皇上还任命秦雪歌为从四品的宣抚副使,让他随军出征。
旨意下来之后,秦家顿时忙乱起来。季念然本不欲让秦雪歌参与此事,但是皇命难为,秦雪歌又认为这是他重新证明自己能力的好机会,季念然最后只好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又忙着带着丫鬟们为秦雪歌准备出征时需要的行囊。
而对这道旨意最为反感的,还要属秦夫人和祁氏。在接到旨意知晓秦雪威要出征的消息之后,秦夫人当面没说什么,只是安静地低头磕头接旨,但是传旨的公公走了之后,跪在秦夫人后面的季念然却注意到秦夫人的的指甲已经把手心给抠流血了,可见她当时用了多大力气,或者说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保证自己没有冲上去撕毁圣旨。
祁氏的反应,比起婆婆秦夫人来,更要大上许多。她倒是不敢当着传旨公公的面多说什么,但是传旨的人一走,就跌坐在院子里哭了起来。老将军只是看了她一眼,想要斥责,却又在心底多少对长孙有些愧疚,最后拿着圣旨默默离开。秦雪威还在城防营并未归家,秦雪歌也不好替兄长对嫂子说什么安慰的话,只好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季念然,转身跟上了秦老将军的脚步。
家里主事的男人都走了,但是祁氏依然哭得停不下来。老夫人见儿媳没有插手的意思——她也能猜到,儿媳心里又何尝不怨呢,只好叫了身边的管事媳妇和大丫鬟,过去把祁氏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