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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伊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对男人们道:“滚。”
这些人巴不得立刻滚远,这屋里的气氛实在太可怕了,他们急忙向着门口滚去。
芙洛拉看向萨莎,女孩的脸上尽是血泪,她正趴在艾米丽的尸体上,一言不发,似乎伤心欲绝。
芙洛拉问:“你不是想让她死吗?她还挖了你的眼睛。”
萨莎沉默好久,才自言自语般地喃喃:“是啊,她该死,她真该死……”
不知过了多久,室内忽然响起砰的一声。
萨莎的头撞在坚硬的柱子上。
她倒在了艾米丽的旁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说:“请……把我们……葬在一起。”
罗伊看着这一幕,不解地歪了下头:“为什么?”
他想问的是,为什么要和一个挖自己眼睛的人葬在一起。
芙洛拉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她其实也想问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姐姐亲手将妹妹送进了宫,也就相当于亲手杀了她,却又要用那么宝贵的许愿机会进来看她。
这两个人,明明不久之前还吵得仿佛能把对方生吞活剥,这一刻却又躺在了一起,甚至还会合葬,永远长眠在一处。
是出于心底仅存的一点良知和愧疚吗?
“我们走吧。”芙洛拉道。
两重契约同时被破坏,罗伊受到了很强烈的反噬。
只是他不愿意在芙洛拉面前暴露自己脆弱的一面,所以表面上看起来还算好。
罗伊没有再咳血,身体却也肉眼可见地虚弱了不少,成了只病恹恹的蔫巴八爪鱼,每天只能躺在床上,或者泡在水里,没什么精神。
他不知道这样的状态会维持多久,也许是至少一个星期。
芙洛拉很是心疼,同时也更加自责,她第一次意识到,也许她应该学着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能再犯病了。
犯起病来,伤害自己事小,伤害别人事大啊。
罗伊现在虽然还不到需要人伺候的状态,芙洛拉也没什么能为他做的,可她还是一直陪在他身边,尽量满足他的各种需求。
他能有什么需求?无非就是每时每刻都想和她贴贴,耍很流氓的流氓,芙洛拉能怎么办呢,只能一边在心里骂他身残志坚,一边顺着他。
等他身体好了,看她捶不捶她,芙洛拉心想。
然而罗伊想的却是,他虚弱的时候,她居然可以对他这么好,他想做什么都答应。
他觉得这是个机会。
于是某天晚上,两人躺下腻歪了半天后,罗伊拉起她的手往下带,向往常那样,他哑声道:“好难受。”
芙洛拉红着脸,十分理所当然地拒绝道:“你现在很虚弱,不行。”
罗伊摁了摁她的手。
“虚弱?”他嘴角噙着坏笑,问。
“……”
芙洛拉浑身腾的一下烧了起来,她最后挣扎道:“不行不行,你的……虽然不虚弱,可你的身体不能做剧烈运动,下次,下次一定。”
这句话已经是很大的让步,罗伊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甜心……”他胡乱地吻着她的唇角,绵软无力的触手从背后钻了出来,软塌塌地爬上少女的皮肤。
“你来,好不好?”他问。
第53章
如果说罗伊平时的触手给人感觉像爬行的蛇,柔软却蕴含力量,透着危险气息的话,那他现在的触手则是令人联想到蜗牛。
像蜗牛的身体一样绵软黏腻,又弱小到稍一用力就能扒开。
平时被缠住时,她会下意识想要挣脱,可现在被缠住,她却不敢乱动,生怕这些脆弱的小家伙们被她一挣就断。
就算他触手多,多到自己也不知道有几根,可断掉的话还是会疼吧。
芙洛拉觉得自己真是欠八爪鱼的,不对,这次她是真的欠了他。
他变成这样,确实全拜她所赐。
他身体明明很虚弱,可他们交叠着手的地方却正如他所说,一点也不虚弱,它们截然不同的状态仿佛分裂的个体,令人很难不惊叹。
一根触手缓缓顺着她的脚踝向上爬去,芙洛拉咬唇,试图再挣扎一下:“别闹,你需要休息。”
“不。”
罗伊想都不想就拒绝了这个提案。
“甜心,”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掐着她的细腰,他看着她,低声说了句话,大抵是和雨水或小溪流差不多的形容,少年暗红的眸子泛着水汽,打在她皮肤上的鼻息也是湿热的。
“……闭嘴。”芙洛拉的脸上红透一片。
之前在月光庄园时,芙洛拉在这方面几乎没怎么主动过,不是因为她羞赧或要面子,而是少年分明体温冰凉,却热情得像火,比起她不主动,更准确的说法是她没机会主动。
就算她主动了,以他那个狼狗性子,恐怕也轻易无法令他满意。
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芙洛拉很是难为情。
唉,可谁叫她欠他的呢。
她道:“你现在还是太虚弱了,我怕你散架。”
罗伊无语:“我不……”
“先别说话。”
芙洛拉深吸了几口气,慢慢俯身,银发划过她雪白中泛着红的脸颊,垂落在少年腿上,凉丝丝的触感有些舒服。
罗伊呼吸乱了一拍,他用手肘微微撑起身子,略显讶异地垂眼看她:“甜心?”
许久后,“陛下还满意吗?”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