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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祈舟笑了一下,温声催促:“陈老师,别拉郎配了,赶紧进校门吧。”
陈染音哼了一声:“中午来给我送饭!”
顾祈舟:“那肯定。”
陈染音勾起了唇角,心满意足地走进了校门。
为了哄自己的准外甥,她还特意在课间操的时候给了他一块巧克力,说是他最近表现好,奖励他的。顾别冬虽然矫情,但也好哄,一块巧克力就把他收买了,中午放学后,还开开心心地和舅妈一起去了校门口找他舅。
两天过后,顾祈舟归队,陈染音虽然不舍,但也是满足了——两天时光虽然短暂,却是美好而幸福的两天,她知足了。
更幸福的是,顾祈舟三月份并不怎么忙,可以定期休息,他们俩几乎每隔一个星期就能见上一面。
小别胜新婚,每次见面都很疯狂。
时间转眼到了四月份,陈染音的例假拖了一个星期都没有来,她差点儿就被吓死了,甚至都已经想好了该怎么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跟她爸妈求饶了,万幸的是,最后还是来了。
姨妈来临的当天晚上,她还心有余悸地在心里发誓,以后一定要收敛一点,不能再那么干下去了,不然迟早闹出人命。
然而,事实证明,她根本不需要发这种誓,因为顾祈舟说忙就忙了起来,整个四月份她都没有再见上他一面,想干都干不成。
而且她也没什么精力去想那事儿了——中考将至,她的精神压力越发大了起来,生怕班里面的这帮小崽子们考不好或者出意外。
最令人烦躁的是,二中今年的体育考试竟然被安排在了五月份——五月四号——往年他们学校都是四月中旬就考完了,现在又要多焦虑半个月。
屋漏偏遭连夜雨的是,今年的考场还分得远了,分到了距离他们学校最远的一个考场,都快到东郊火葬场了,真是又远又偏又邪门,没有一个老师不吐槽的。
二中今年诸事不顺……
学校为了确保学生的安全,干脆直接租了几辆大巴车,准备统一安排学生去参加考试。
他们学校的考试被安排在了下午,要求是两点半之前进考场。学校要求初三年级的学生们中午十二点四十的时候在操场集合,班主任带队,以班级为单位上车。
谨慎起见,陈染音站在车前门外,手持名单,按照顺序点名,点到谁谁上车。
名单没有更新过,最后一个还是顾别冬。
全员到齐,等顾别冬上车后,陈染音舒了口气,把名单叠起来踹进了运动裤的兜里,然后才上了车。
司机是一位穿着黑色V领短袖和蓝色牛仔短裤的女人,肤色白皙透亮,小巧的耳垂上挂着圆润的珍珠耳钉,饱满的双唇上了艳丽的口红,纤挺的鼻梁上挂着一只深紫色的大墨镜,足以遮挡了她的半张脸。陈染音压根就看不出来她到底长什么样,只觉得这位司机姐姐穿得可真性感酷炫,不过也可以理解,马上就到夏天了,东辅的气温越来越高,车外艳阳高照,不带墨镜的话确实刺眼。
又给学生说明了一遍考场内的注意事项后,陈染音坐在了副驾驶,系上了安全带。
没过多久,大巴车缓缓开动。
午后的气氛慵懒,没过多久,同学们的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了。
为了确保体力,陈染音让大家都睡一会儿,她自己也歪在副驾驶的靠背椅上眯了一会儿,但也只有一小会儿而已,一睁开眼睛,她便发现了异样:路怎么越来越偏僻了?考场虽然离火葬场近,但也没有紧挨着火葬场啊……再说了,火葬场就算是偏也没偏成这样吧?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还有,一班的车不是一直走在他们前面么?现在怎么也不见了?三班的车还跟在他们后面么?
陈染音忽然惊恐万分,迅速看了一眼右侧倒车镜。
后方也没有车,寂静幽长的马路上空空荡荡……紧接着,她又发现,前方的操作台上,没有放置司机的信息牌。
刹那间,她的头皮开始发麻,背后发凉,后颈的皮肤上已经冒出了鸡皮疙瘩。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咬着下唇,硬着脖子,紧张又惶恐地朝着驾驶室看了一眼。那位女司机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红唇开合,轻飘飘地说:“要是不想让你的学生死,就给我老实点。”
下午一点,丽湾酒店,9楼,走廊。
孟牧丞穿着一套深灰色西装,黑色皮鞋亮得反光,步伐款款地踩踏在柔软的地毯上,气定神闲地朝着某个房间迈进。
最终,他站在了909房间前。
抬手敲门前,他先看了一眼带领着便衣特警们埋伏在房门左侧的顾祈舟。
三天之前,他的“顶头上司”一直是刑警队的郑常,直到五月份的第一天,他才见到了顾祈舟。
他没想到他还活着。
震惊,错愕,不可思议,甚至还有些,庆幸。
庆幸林宇唐还活着,庆幸自己并没有害死他全家,庆幸那个姓陈的这辈子不会遗憾终生来。
但是林宇唐并没有和他多说废话,他也就心照不宣地摆出了一副和他不熟的样子,听从他的指挥和分配,引诱郎九命上钩。
没错,他们今天就是来抓人的。
顾祈舟无声地给了孟牧丞一个眼神,示意他敲门。
将近三个月的秘密部署,他们终于把郎九命引到了东辅,准备瓮中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