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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鲜事物不断涌现,闲得跳脚找麻烦的人自然也就少了。
至于读书人,那就更忙了,大清去年立太子,今年便开恩科,太子亲自主持会试,一甲三人,二甲四十人,和往届都差不多,唯独三甲整整放出了一千名额。
而且在考前,录取人数就已经写在了邸报上,天下读书人,尤其是屡试不中的举人,简直都要疯了。
报纸创办后,太子又屡屡在报纸上发文章,其中有几篇都是在求才,朝廷缺人才,国家缺人才,所以明年再开恩科也说不定。
大萝卜在读书人面前吊着,不趁朝廷缺人才抓紧时间读书考科举,难道还要等到朝廷不缺人了,恢复以前三年一届一届百十人时再考吗。
谁都不是傻子,就算有傻子想不明白,难道还不会看报纸吗,报纸上可是不止一次地站在天下读书人的立场上分析过朝廷的人才政策。
时代不同了,隆科多的手段没能伤到八福晋,几次去四贝勒府堵人,四贝勒要么留宿在衙门里,要么就去太子府里住着,避而不见的意思很明显。
隆科多不得已只能进宫去求皇贵妃,宫里的规矩不像往年那样严苛了,隆科多做为皇贵妃的弟弟,虽然是白身,可是只要皇贵妃愿意,他递牌子进宫见一面并不难。
皇贵妃远比隆科多要了解太子,所以出事之后,她没为隆科多求情,如今也只能戳破隆科多的幻想。
“太子重视女子,重视大清女子联合会,你与赫舍里氏和离之事,是女子联合会办的第一桩差事,而且传遍大清,无论是为了表明太子的态度,还是维护大清女子联合会的权威,没有大的功绩,你想重新被启用是不可能了。”
隆科多也是这几日才慌起来,四贝勒的态度某种程度上也代表了太子的态度,不然四贝勒为何不拉他这个舅舅一把,不过是做个中间人而已。
“可我连官都不是,又怎么可能有大的功绩?姐姐不是同荣贵妃关系不错吗,若是荣贵妃肯开口,太子总要听的吧。”
皇贵妃哪有脸开这个口,还不够丢人吗,而且她就算是和荣贵妃关系不错,那还能比得过荣贵妃和太子的关系吗,荣贵妃向来是不管这些事儿的,她哪来这么大的脸跟荣贵妃开口。
“你若真想做官,那也不难,去参加武举,重入仕途,太子爷只罢了你的官,让你在家反省,没说不让你参加武举,以你的本事,拿个一甲应该不成问题。”
若不是娘娘满脸认真,他都怀疑是在故意同他说笑。
“我也是快四十岁的人了,做过从一品的步兵统领,怎么能从头开始,就算是拿个武状元,也只能做御前一等侍卫。”
更别说他这个年纪,体力早就不如从前了,未必能拿得下来武状元,榜眼探花只能做二等侍卫,若是二甲,前十名留在宫中做三等侍卫,后头都打发到军营里去了。
一等侍卫他都觉得丢人,更何况二等三等。
隆科多并非是爱面子之人,但那得看在谁面前,在太子爷面前他可以不要面子,在以往的下属面前,他还能不要面子吗。
康熙二十七年的时候他就做了万岁爷的一等侍卫,现在过去快二十年了,若是又回到原点,还嫌他在京城的名声不够响亮吗。
隆科多满心不愿,皇贵妃也不想再劝了。
“那你不如在家中好好休养几年,等风声过去,再做谋划,眼下人人都记着这个事儿,太子那边是不会松口的。”
隆科多继续在人前晃,只会让整个佟家都难堪,若是再跑到太子面前作妖,也只会提醒太子隆科多做下的不堪之事,万一连累到佟家的其他人就不好了。
打发走了隆科多,皇贵妃回到书房继续写杂记,报纸出来后,她和茉雅奇商量好了,也要弄一份出来,专门刊登话本、杂记和游记,她也就能在世间留下些属于皇贵妃这个身份之外的东西了。
第150章
康熙四十三年的除夕是在畅春园过的,自从五月份搬过来后,老爷子就没再回过宫,过年也不想回宫。
跟园子比起来,宫里头逼仄,不如园子宽敞,更适合休养身体。
而且宫里头规矩多,他也就逢年过节能见一见几个孙子,可住在畅春园就不同了,几个皇孙每旬休息时可以结伴来看他,还不用几个糟心儿子陪着就能过来。
朝会不用去,奏折也不批了,他既然都快被老三架空了,那又何必再费心劳神的帮老三主持朝会、批阅奏折,只有老三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才来请教他。
明明是皇帝,却早早的过上了太上皇的生活,也就是老三梦寐以求的生活。
每日可以睡到辰时(早上七点钟)再起,一顿早膳可以用上三刻钟,上午穿着常服去看马球赛,中午去酒楼用膳,下午去戏院听戏,傍晚到湖边垂钓,到了晚上还能找个人下棋。
搬到畅春园后,康熙的心情一日比一日好,不像在宫里时那般憋闷了,还养成了日日给老三写信的习惯。
说是写信,其实不过是把他当日做的事情记录下来拿给老三看,老三半夜起来去宫里主持大朝会时,他还在睡梦中,老三办差时,他在看马球赛,老三批阅奏折的时候,他正喝茶听曲儿呢……
一想到老三憋屈又郁闷的表情,他心情就畅快多了。
这一招对余下那些儿子都没用,只对从小就喜欢偷懒的老三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