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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描绘了一番自己在京都的所见所闻,包括这里的气候怎么样,写到这边不愧是天子脚下,气象非凡,待自己考完殿试,在这边安顿下来,得了探亲假,便回去将他们接过来,亲眼瞧瞧。
再之后,才将自己已经考完了会试,中了正榜第四名的消息写了上去。
写到最后,提醒爹娘好好保重身体,再过不了多久,自己与娘子便能回乡了。
写完这封信,沈伯文昨日得知名次开始,便一直兴奋的情绪,渐渐地平缓了下来。
他在桌前坐了许久,等到信上的墨迹都干了,便着手将之装进信封里,封好口,便拿起信准备出门去找清风,向他询问一下,要是想要寄信回家,该找到哪儿去。
结果找到人之后,清风很爽快地表示:“我知道在哪儿,正好邵公子也有家书要寄回去,您的也一道给我吧,我正好出去帮您二位给寄了。”
沈伯文想了想,这样也可以,便颔了颔首,将手中的信递给他,并道:“那便多谢清风小哥了。”
“沈公子太客气了。”清风笑笑,便告辞了。
沈伯文看着他离开,正准备自己也回房的时候,邵哲忽然出现,看到他便道:“师弟,我说怎么在你院里没找到你人,原来在这儿。”
“师兄有事?”
沈伯文心中好奇,开口问道。
邵哲点了点头,便将来意道明:“来京之后,我便托了牙行的人,帮我寻摸几处宅子,他们今个儿派了人过来,说找到三处不错的,或租或卖都行,我便想着过去瞧瞧,正好来问问师弟你,有没有买宅子的打算。”
沈伯文想了想,才道:“多谢师兄的好意,不过这件事,我还需回去同拙荆商量一番,不如这样吧,下午我再来寻师兄,无论买还是不买,都给你一个答复。”
这是情理之中的事,邵哲闻言便点了点头,只道:“好,师弟记得下午来寻我,别忘了啊。”
沈伯文哭笑不得,保证道:“不会忘了的,师兄放心吧。”
“行,那我就先回去了。”邵哲得了保证,就先行离开了。
沈伯文也自行回房。
他刚掀了帘子进去,就发现自家娘子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桌前抱着一本账本看的入神。
沈伯文本不欲打扰她,不过想到方才的事,还是掩唇清咳了两声。
“相公回来了。”他的咳嗽声把周如玉从思绪中唤了出来,问完又蹙了蹙眉,关切地看着他:“怎么咳起来了,是不是嗓子不舒服,要不要瞧瞧大夫?”
沈伯文也没想到自己咳嗽了两声,就引来这么一串关怀,忙道:“并没有不舒服,也不用看大夫。”
顶着自家娘子将信将疑的目光,他忙将方才师兄同他说的那件事道了出来。
用来转移话题。
周如玉虽然还没完全放下心来,但注意力的确被转移了,闻言便道:“相公你的意思呢?”
“若是按照我的意思,还是应当在京都买宅子的。”
沈伯文说完这句,便将理由跟她慢慢道来。
“若是在殿试后,被陛下钦点为三鼎甲,就可以直入翰林院,留在京都为官,若是二甲进士,也可以参加朝考,这是朝廷选拔庶吉士的考试,考中者入庶常馆,三年后散馆,时间到了考试,按照成绩分配工作,优秀者留馆,留在翰林院为翰林官。”
周如玉并不笨,虽然还不太明白这几个名词的具体意思,但其中的联系却听懂了。
便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买吧,不过咱们带过来的钱够吗?”
“加上临行前爹娘给的,应该够了。”沈伯文补充道:“吴掌柜派了人,刚把这几个月的分红给我送过来。”
周如玉听罢便笑道:“吴掌柜可真是个厚道人。”
“谁说不是呢?”沈伯文也点点头。
早先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那笔瘦金体,竟还能与吴掌柜做成字帖的生意,照理来说,应当是一锤子买卖,但吴掌柜坚持要给他分红,还将自己的真实意图道明,直言他家中还有几百亩地,赋税重,想要挂在他名下避税,这样的坦然,还有人家先前对自己的帮助,沈伯文还真的拒绝不了。
沈伯文思及自己去找爹娘主动谈起这笔钱的时候,沈老爷子也只道让他自己拿着,说他都找人打听过了,京都那边儿东西都贵,还又给了他二百多两的银票。
想到这里,沈伯文在心里叹了口气,跟周如玉道:“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我下午去寻师兄,到时候同他一起去看宅子,先大致看看,能不能碰上合意的。”
然而他的运气却不太好,那三处宅子,邵哲挑了一处,剩下两处都不太符合沈伯文的预期,不是太贵,溢价太严重,就是地方有点小,回头不够将爹娘孩子接过来一块儿住,索性便暂且将这件事先搁置了,待到牙人再寻到符合他条件的宅子,到时再来看。
接下来的时间,沈伯文与邵哲又回归了专注读书的日常中,为接下来的殿试做准备。
……
三月十五日,卯时。
沈伯文与其他三百四十名贡士,按照他们各自在会试之中的名次,依次排列成队,在经过了今日负责值守的金吾卫的例行搜查之后,便由一位相貌端正,气质严肃的礼部侍郎带领着,准备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