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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比从前更大方了点儿?
赵氏也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脸上挂了笑,也开口道:“大哥大嫂来了啊,还有四堂弟,那咱们这就回去吧,老爷子和老太太还在家里等着呢。”
“那好,那便麻烦二弟妹了。”
沈伯文颔首,客气地道。
“大哥也太客气了。”
坐了好几天的船,沈杜只觉得身上都要被摇散架了,见状便自告奋勇地要负责赶车。
沈伯文自己赶车的技术不怎么样,只能说勉强会,自然是比不上人家赶车的老手,便从善如流地答应了。
周如玉和赵氏进了马车里头,沈伯文陪着沈杜坐在外头,马车的车轮在青石板路上转动起来,一行人说着话,就往桃花村的方向赶去。
……
县衙里,长源县的黄知县也通过城门口的手下,收到了本县新科进士回来的消息,不由得叫来了自己的师爷,皱着眉问道:“依你看,本官什么时候去拜访他们合适?”
师爷捋了一把胡子,沉思了片刻,才斟酌着道:“大人,若是论资历,您比他们二人更深厚,但您是举人出身,那二位却是进士及第,一个是二甲进士,另一个更是陛下钦定的榜眼,还被点了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
听到这儿,黄知县懂了,虽然都是七品,可一个是年近四十,小地方的芝麻县令,另一个是年纪轻轻,前途无量的清贵翰林官,这里头的差距,是个读书人都明白。
于是便点了点头:“行,那边去准备吧,先给沈家那边递个帖子,本官回头亲自上门拜访。”
“小的明白。”
师爷闻言便躬身应下。
师爷出去之后,黄知县心里真是百感交集,同是读书人,怎么自己寒窗苦读这么多年,也只是个举人,人家年纪轻轻,便考中了进士,心酸之中又透着几分羡慕嫉妒,可随即又想到自己管辖的县里出了两个进士,对自己来说又是难得的政绩,说不定下次升官有望,又顿时喜从中来。
……
另一边,去桃花村报信的少年虽然脚程快,但是更机灵,心思一动,仗着嘴甜,蹭上了人家回桃花村的驴车,总算是赶在沈伯文他们前面到了沈家。
因而沈伯文他们还没进村子,就先看见了结伴等在村口的沈家众人。
为首的便是沈老爷子,眼中尽是欣慰与激动。
沈杜勒停了马车,沈伯文立马跳下车,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沈老爷子跟前,看着虽然只是数月未见,面容却明显苍老了几分的爹娘,心中酸涩极了,眼眶微红,想说什么,嗓子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干脆一撩袍角,双膝下跪,给沈老爷子与沈老太太行了个大礼。
“爹,娘,不孝儿,回来了!”
沈老爷子双手颤抖着上前,将长子扶起,父子俩视线相对,老爷子心中又是动容,又是骄傲。
这是自己的儿子,他们沈家养出来的儿子!
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的好儿子!
从送长子去读书开始,他就没少听过那些闲言碎语,没少被人在背后说他傻,说他异想天开,成天净做白日梦,说什么他们这种泥腿子出身的庄户人家,能识得几个字就够了,就算再往上,顶天了也就是个童生,难道还指望家里能出个官老爷?
有这功夫,还不如多种两亩地,给家里的孩子攒点钱娶个媳妇儿呢。
后来长子一路过关斩将,过了县试,府试,院试,顺顺利利地考上了秀才,那些闲言碎语才渐渐地少了。
可当儿子乡试落榜,那些见不得人好的碎嘴子们就又开始了,说什么沈家老大也就到这儿了,能考上秀才都是祖坟冒青烟了,这不乡试就落榜了?还当他多有本事,多会读书呢……
沈老爷子从来不放在心上。
因为他明白,就算长子这辈子都只是个秀才,也比那些只会说人小话的村口闲汉们强出十万八千里去,读书能明理,单凭这一点,他就不后悔,把子孙们教好了,比什么都要紧!
不过他不放在心上,不代表老太太听得了这些,每次听到,都把她气个够呛,纠结了一票邻居婶子们,气势汹汹地冲过去,就站在那家说闲话的人家门口骂,骂的他不敢出来,来回次数多了,那些闲汉们再也不敢说的让正主听见了,只敢偷偷在没人的地方议论。
如今,长子考中了进士,甚至能留在京都当官儿,沈老太太每天都是扬眉吐气的,任谁见了都要夸一句,您家里养了个有出息的儿子啊,老太太就爱听这些话,整日里都是乐呵呵的。
如今,谁还敢说他们家的闲话?
这件事儿,让老爷子近来几日连做梦都会笑醒,日日夜夜盼着长子回乡,亲人得以相见。
此时此景,不禁沈老爷子与沈伯文父子俩眼眶微红,沈老太太也早已忍不住眼泪,趴在女儿肩膀上哭地停不下来,洇湿了一小片布料,沈苏一边轻轻地替阿娘拍着后背,一边看着大哥和阿爹,却没发现自己也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沈仲康和沈叔常两兄弟默默地站在旁边,心情激动,眼神灼灼,也是为自家大哥高兴。
最后打破氛围的还是沈珠,扯着自家哥哥的手跑了上去,一把抱住沈伯文的腿,“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爹!你终于回来了!我还当你不要阿珠和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