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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沈伯文此时的想法却很简单。
那就是我行我上。
既然造成如今的局面有自己的原因,那自己多做一些也无可厚非。
况且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
……
张修撰的宅子中。
传言中因为身体不舒服而请了三天假的两个人,正在围炉小酌。
一边喝酒一边吃着小菜,一派轻松惬意。
不过相较于张修撰的坦然,李编修还是有几分忐忑,放下手中的酒杯,不由得问道:“张兄,咱么就这么请假不去,真的没什么问题?”
毕竟苏掌院的威严,翰林院人尽皆知,李编修想到他老人家那张冷脸,这心里就有点儿发虚。
只见张修撰毫不在意地夹了一筷子菜,放入嘴中嚼了几下咽下后,才道:“这有什么好怕的?”
说罢便放下筷子,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悠闲地晃了晃,不由得笑出了声。
他一想到自己在家里跟好友对酌,而那些同僚们现在想必还在围着书卷伏案干活儿,还要担心两天后苏掌院和诸位学士们的问话,现在定然都苦着一张脸,他就觉得乐呵得不行。
平时自己在的时候,总不听自己的,各个儿都有自己的想法,现在他倒是要看看,离了自己,他们还能做成什么事儿!
还有那个沈延益!
仗着自己走了狗屎运,得了陛下的青眼,被叫过去写了几次诏令,就敢不将自己这个前辈放在眼里,昨日甚至还对自己出言不逊……
张修撰昨日回到家之后,越想越气,颇觉颜面受损,思来想去,便觉得不能让这些人好过。
叫来自己的好友一同商量,最后才定下了请假这个计划。
他这么做并不怕苏掌院责怪。
因病请假,就算放在朝廷任何一个地方里,都是应允的。再说了,翰林院中的另一位侍读学士——钱学士,是他当年会试的房师,平日里待他很是看重,苏掌院不责怪便罢,一旦责怪,钱学士自然会替自己说话。
听好友这么说了,李编修才放下心来,又喝了杯酒,喟叹一声。
“那个沈延益,到底什么来头,怎么我看着比谢阁老的公子势头还好呢?”
说起沈伯文,张修撰就来气,闻言便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道:“谁知道陛下到底看重他哪点儿了,我是百思不得其解。”
“谁说不是呢?”
“不过这人啊,别的不说,运道倒是好,先得了陛下青眼,后头又跟谢阁老家结了亲,还被苏掌院选上了给皇长孙授课……”
“我看他也就是运气好,论起学识来,还是远不及张兄渊博,才高八斗。”
“谬赞谬赞……”
之后二人便互相吹捧起来,气氛好不融洽。
……
翰林院中,到了午饭时间,谢之缙还不见沈伯文出现,便脚底下拐了个弯儿,过去他们那件值房中去寻他了。
结果敲开值房的门进去,就发现屋里只有四个人。
一个个地忙碌得不行。
倒是让他一时不知是该出声还是不该出声。
还是沈伯文第一时间发现了自家好友兼未来妹夫,放下手中的笔,轻咳了一声,招呼道:“长风过来了。”
这才将其他几个人从那种专心的状态中叫了出来。
谢之缙看着眼前情景,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道:“我等你半晌还不见人,便想着过来瞧瞧。”
“到午饭时间了啊……”
沈伯文还没开口,赵编修就下意识道。
随即开口的是王编修,他也放下笔,摸了摸肚子,道:“方才还不觉得,现下倒是觉得饿得慌。”
沈伯文闻言便笑了笑,主动道:“既然大家都饿了,那便一道去饭堂吧,用过饭歇会儿再来。”
几人都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建议,包括史编修在内。
他们三个倒也不打扰沈伯文与谢之缙,客套了两句便先走了,留这二人在后面慢行。
见几人的背影消失在前方拐角处,谢之缙才挑了挑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对他,沈伯文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道来。
谢之缙听罢便笑了出声,同他道:“我也是不知该骂这人足够蠢笨呢,还是该夸他给你带来了个多好的表现机会。”
沈伯文闻言便颇为无奈地看着他。
谢之缙笑够了,才继续道:“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延益你可要好好把握住,原本我还想顺道告诉你一件事儿来着,不过如今看来,还是到时候让你自己发现比较好。”
“什么事?”
沈伯文见不得他卖关子,随即便问道。
谢之缙却不说了,只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罢这句话,他的神色才正经起来,开口问道:“确定那些活儿你一个人能干完?”
“嗯。”
沈伯文嗯了一声,语气平和,“我心里有数。”
“那就好。”
二人一路行至饭堂,一路上碰见的书吏们都向他们见礼问好,他们也态度良好地一一回了过去。
用过午饭,沈伯文利用午歇时间回了趟家,告诉家人自己今晚要留在翰林院加班,还有些事情没做完。
沈老爷子闻言便点了点头,道:“那回头让小唐就给你送晚饭,别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