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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时听过就罢,毕竟听说大房也是成婚多年,去年年底才得了个儿子,既然他们谢家子嗣有些单薄,他不着急,难道婆婆还不着急吗?
不过这些事,沈苏心里即便有数,也像谢之缙说的那般,只能看缘分,急是急不来的。
但在临走前,她还是偷偷找到大嫂,也要了件霁哥儿的小衣裳带了回去。
顶着自家大嫂调侃的眼神,沈苏强装镇定,脸不红心不跳的,反倒让周如玉无奈地笑了笑。
……
翌日,沈伯文照常去翰林院点卯,手底下的活儿进行到一半,就有小内侍过来传召,道陛下宣召。
沈伯文闻言,便放下手中的笔,先去同苏掌院道明情况,才退了出来,前往西苑。
他原本还以为是又有什么诏令要写,进了殿中才知道,原来景德帝是缺个人陪着下棋,才着人将他叫了过来。
沈伯文不由得苦笑着拱手请罪:“陛下恕罪,微臣棋艺不精,怕是会扰了陛下的兴致。”
“当真不精?”
景德帝坐在窗边的罗汉榻上,面前是已经清空了的棋盘,手中捏着一颗黑子,闻言便饶有兴致地看向沈伯文,问道。
沈伯文又将腰弯了弯,恭敬地道:“微臣不敢欺瞒陛下。”
不料景德帝听罢却笑了,点了点头,语气放松地道:“不精倒是正好了,朕的棋艺也不精,每次看着几位相公陪朕下棋,那副绞尽脑汁想输给朕的模样,倒也难受。”
“行了,过来陪朕下一局。”
推拒是不能推拒的,沈伯文只好硬着头皮应了下来,坐到景德帝对面,道了声:“微臣献丑了。”随即才捏起一粒白子,等着景德帝先落子。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景德帝落子,不由得笑出了声,“朕还当你是谦虚之言,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棋艺不精。”
沈伯文苦笑着道:“让陛下见笑了。”
“哈哈哈。”景德帝这一局棋倒是下得颇为尽兴,闻言便摆了摆手,道:“这叫什么见笑,朕与你,这叫旗鼓相当,下起来才有意思。”
不过说着有意思,他却在这一局之后,并没有再下一局的打算,反倒与沈伯文说起话来。
除了询问他们大周会典的编修进度,还问了关于皇长孙的读书情况。
沈伯文闻言便道:“长孙殿下十分聪慧,对臣所讲授的都能很快听懂,并且融会贯通,若是这样学下去,到了殿下成人之际,哪怕是去参加科举,说不得也能为陛下考个状元回来。”
后一句便是委婉地恭维了。
任谁都知道,皇长孙自然是不会去考科举的,他这般说,也不过是表达李祯的确有读书的天分罢了。
不过景德帝听了这句话,却心情不错,笑着道:“他天分是有的,只不过性子也跳脱,还要靠你们这些老师们多加约束。”
沈伯文应道:“臣领命。”
说完这个话题,景德帝忽然话锋一转,开口问他:“那你觉得太子如何?”
沈伯文闻言,头皮登时就紧绷起来,斟酌了片刻,才道:“太子殿下自是人中龙凤,微臣不敢评价。”
原本以为这样的回答定不能让景德帝满意,不料他听罢就笑了起来,随即便站起身来,双手负在身后,走到窗边站定,道:“你说的不错,朕的儿子,自然是极好的。”
虽然话中情绪并不明显,但沈伯文还是听出了其中的意味。
景德帝是在骄傲,骄傲于有这样一位出色的儿子。
想到朝中近来那些关于太子失宠了的传言,沈伯文忽然觉得,传言的确不可信。
就下了一局棋,说了一会儿话,景德帝便把他放走了。
沈伯文退出殿内之后,景德帝忽然问身边之人:“他到翰林院多久了?”
刘用闻言,便微躬身子,恭敬地道:“回陛下,沈编修是去年的榜眼,到翰林院满打满算,还不到两年。”
景德帝颔了颔首,片刻之后,便道:“日子倒是过得快得很,明年又要乡试?”
“您说得是。”
“他是个有本事的。”景德帝又捏起一粒白子,落在棋盘上,半晌后,才道:“明年乡试,就让他去做个主考官吧。”
这话不是在跟刘用说,因而刘用也没敢应声,只是在心里想着,这位沈编修,倒是真入了陛下的眼,继陆翌之后,又一位简在帝心的人物。
沈伯文自是不知,景德帝接下来对自己有什么安排。
等回到翰林院,将手中那一半活儿继续做完,又开始备起课来。
明日还要去给皇长孙上课,又轮到自己了。
他跟景德帝说的那些倒也不完全是恭维,皇长孙的领悟能力的确不错,介于自家珏哥儿与吴和仁之间。
……
下衙后回到家中,正好看见唐阔从外头回来,身后还跟着一辆牛车,上面满满当当载的都是东西,还用一张油布盖着。
沈伯文见状,不由得挑了挑眉,问道:“这些都是什么?”
唐阔忙道:“回老爷的话,是广陵府老家托吴家的商行送来的信和东西。”
嗯?
老家来信了?
沈伯文有些欣喜,接过他手中递过来的信,捏了一下,心道倒是挺厚,随即便进了大门。
换了衣裳,看过自家小儿子,去了正房,告诉沈老爷子和沈老太太,老家送来了信和东西的消息,老两口顿时高兴起来,连忙催他念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