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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思思是有点上头,但还是有意识的,靠在陈默身上,整个人像是踩在云里,感到脚步一时轻一时重。
她不想动了,皱了皱眉,朝陈默抬起手,抬起脸看着他:“走不动了,抱我。”
月色下,少女的脸被镀了一层柔和的光,脸上浮着红晕,说话间,陈默甚至闻到了她身上的酒气。
他感到心脏漏跳了一拍,低低地应了一声,俯下身,将她打横抱起来。
董思思在他怀里调整了个姿势,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些,把脸往他心口靠,打了个呵欠,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他的衣服玩:“陈默。”
陈默低下头:“嗯?”
董思思皱了皱鼻子:“你好笨噢。”
陈默:“嗯,我知道,我会勤快点的,勤能补拙。”
但少女好像没听到他这句,自顾自地说:“但没关系,你可以做我的保镖。”
“嗯?”陈默有点没反应过来,但媳妇说的总没错的,于是他又应了一声,“嗯,好。”
回到对面房子的时候,他的伯父伯娘果然又等在门边了。
梁晓敏一看董思思那样子,就知道这是喝醉了,心里狂喜:太好了!没选错时机,这臭丫头醉得实在是太及时了,这样她就没法碍着他们忽悠这傻侄子了!
但是,想是这么想,梁晓敏虽然心里很讨厌董思思,但她知道,这傻侄子把这狐媚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想哄他,那必须是先装出关心这狐媚子的样子!
于是,梁晓敏“哎哟”一声,一脸夸张地迎了上来,装作心疼的样子,朝董思思的脸探出手:“呀,这孩子怎么喝醉啦?哎唷,好孩子,是不是很难受?待会儿伯娘给你熬醒酒茶去……”
然而,还没伯娘碰到自己媳妇,陈默就马上侧过身,让伯娘摸了个空。他皱了皱眉:这女人在想什么?居然以为他会让她碰他媳妇?
梁晓敏声音尖利刺耳,董思思迷迷糊糊间往陈默怀里拱,又捂了捂耳朵,陈默见状,打算直接绕过伯父伯娘进屋。
陈继东和梁晓敏等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有这好机会,怎么可能会放过?于是两人脸皮也不要了,夫妻俩手拉着手,又追上陈默,拦住了他。
陈默皱了皱眉,一脸不耐烦:“别挡路。”
陈继东心里有点惊讶,这傻小子居然也会有这种表情!长能耐了,居然敢说自己伯父伯娘挡路,真是没大没小!
不过也是,攀上个团长了,能不牛气吗?
“默啊,”陈继东生硬地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伯父跟伯娘想跟你聊两句。”
伯娘连连点头,说:“默啊,咱们毕竟是你伯父伯娘,你就是对伯娘心里有怨气,也不能不理你伯父呀!你和你伯父血脉相连,都是陈家人!”
“‘都是陈家人’?”陈默脸色一冷,嘲讽地看着他们,“我十七岁那年,大概下午五点左右,就在柴房里面,你们不是还说我是不知道哪里的野种?”
那个情形,他记得很清楚,甚至连这两人的表情、语气、动作,都记得分毫不差。
他知道的,自己从小就和公社里大多人长得不太一样。
除了眼睛的颜色之外,他的个子,就比其他所有人都高,长得也壮,而他爹也就一米七左右,陈家人的身高一直也就中等水平。
事实上,粤省人普遍都不高的,他也没吃到多少营养品,还能长成这样,显然体格就不是随他爹的。
还有,他的五官,粤省人大多数人脸都是很平的,而他的五官却不是。
而他亲娘,是下乡不久之后,就跟他爹结婚了,据说是早产生下的他,可一般早产儿身体都是很弱的,而他全身上下没半点像早产儿。
陈默笑了一下,却是皮笑肉不笑,对陈继东夫妇说:“难道伯父伯娘不记得了?没关系,我记得很清楚。”
陈继东夫妇脸上一阵尴尬,怎么也没想到,当年他们随便几句,居然被陈默听了去。
梁晓敏马上说:“哎呀,那都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陈默面无表情:“很好笑么?”
梁晓敏:“……”
这死孩子,真是把董思思那讨厌鬼的说话一套学了个精!
两人又开始装可怜打亲情牌了,陈默知道他们是为什么而来,于是说:“你们想跟我们和好?”
诶?有戏!陈继东以为他这是终于松口了,和梁晓敏互相看了一眼,夫妻俩十分有默契:这傻小子果然还是傻小子!好哄的很!
陈继东一脸痛心地说:“那当然的,阿默,我和你伯娘是说过那些混账话,但这些年我们也把你养大了吧?都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
梁晓敏赶紧附和,又说:“默啊,你看,你救了团长的妹夫,那就是团长的大恩人哪!让团长给你在城里谋个差事,还不简单?你去了城里,我们替你照顾思思。”
她心里美滋滋地想,然后你每个月给点伙食费就好!看他把那狐媚子当心肝宠,不得把一大半钱都拿回来?
然后,两人就听见陈默说:“没有龙虾。”
伯父伯娘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嗯?龙虾?什么龙虾?怎么突然扯到龙虾了?
见他们一头雾水,陈默慢条斯理地解释:“之前我跟你们说,捕了一窝龙虾,等着国营饭店收,是假的。”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