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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刻意为之下,她一觉到天亮,醒来后只觉冷静许多。
反复思考昨晚的事,最后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反正窥天镜在这儿,她便不能走远,索性顺其自然。段惜不是个跟自己较劲的拧巴性子,一旦做了决定就不操心了,简单活动一下手脚,便身心舒畅地起床了。
又是一个艳阳天,彻底缓过劲的段惜换好衣裳,心情极好地出门吃早餐,经过院子时,看到几个女弟子正凑在一处窃窃私语,便心情不错地打招呼:“早啊。”
几人刷地一下站直了,差点将‘做贼心虚’四个字刻脑门上。
段惜脚下一停,一脸无辜地问:“聊什么呢?”
“没、没什么啊,小鱼你是不是去吃饭啊?”站在最前面的忙问,段惜刚一点头,她就赶紧催促,“那你快去吧,姚姑今日给你准备了特别丰盛的饭菜呢。”
段惜盯着几人看了片刻,露出乖巧的笑容:“好,我这就去。”
说完,便径直走了,然而元婴中期的五感,即便走了极远也能清楚听到她们的议论声——
“真的是什么都没穿?”
“不能说没穿,但跟没穿也差不多了,据说谢长老到时,她与宗主交颈而卧,睡得正香呢。”
段惜:“……”这聊的都是什么?谁跟宗主交颈而卧?
她的疑问很快便有了答案——
“难怪谢长老会这么生气,亲哥睡了自己的亲徒儿,这算是什么事啊!宗主也是,不是爱先夫人爱到痴狂么,怎就与段小鱼纠缠到一处去了?”
“好像是宗主练功练得神志有些不清,将段小鱼认成先夫人了……唉,都不知道该说段小鱼是倒霉还是幸运了,竟然有朝一日能跟宗主……”
段惜嘴角抽了抽,拒绝再听下去,加快脚步往偏殿走。
可惜有些事不是她想不听就能不听的,她刚走到偏殿门口,便听到屋里传来一阵摔碟子砸碗的声音,接着就是谢千羽带着怒气的质问:“究竟是何人乱传胡话,败坏宗主和小鱼的名声!”
“那日门口候着的弟子众多,只怕一时间难以查出是谁乱说话,也是怪我,不该带那么多人去找,如今害了宗主和小鱼……”姚玲一阵叹息。
谢千羽正要说什么,突然目光一凛:“谁?!”
“是我。”段惜探头,乖乖与二人打招呼。
谢千羽看到她,神色放缓了些:“你怎么来了?”
“来吃饭呀,”段惜说完,看到满室狼藉笑了。“只怕今日没得吃了。”
一地碎盘子碎碗,到处都是横流的汤汁和碎烂的饭菜,一看就知道她刚才发了多大的火。
谢千羽听出她在打趣自己,无奈地看她一眼:“不会饿着你。”
“是呀,饿着谁也不能饿着小鱼,我这就去厨房再端些吃的来。”姚玲笑着说完,便直接离开了。
谢千羽还沉着脸站在原地,胸前起伏依然不稳。段惜摸了摸鼻子,上前拉了拉她的袖子:“师父别生气。”
“都听见了?”谢千羽问。
段惜微微颔首,失笑:“不过是一点流言蜚语,在修仙界又算得了什么。”
这可是实力为尊的地方,只要足够强大,便百毒不侵,实在不行就多活几年,熬死同一批乱说话的修仙者,日后还是高洁无瑕的尊者。
她随口一句话,透着说不出的洒脱,谢千羽闻言微微一怔,抬眸看向她时,就看到她一脸遗憾地盯着地上:“这也太可惜了,那条鱼好像摔得不算厉害,师父我能吃一口吗?”
“……你若敢吃,我就将你逐出师门。”谢千羽赶紧抓住已经蹲下噘嘴的某人,心里暗笑自己多想。
段惜见她总算不皱着眉了,这才真心实意地笑了一声。
谢千羽发过火本来要离开了,但怕自己唯一的徒弟会捡垃圾吃,到底还是留了下来,盯着弟子们将屋里打扫干净才离开。
本以为这件事就此打住,结果接下来几日,流言愈演愈烈,虽然一直没有舞到正主面前,但段惜凭借优越的五感,愣是一点八卦没错过。
她有一点说得没错,修仙界裹小脑的人很少,也不像凡世一样动不动将规矩礼法挂在嘴边,一切以实力为尊。可她在说这些的时候却忘了,以实力为尊的前提是大家都慕强,一件事里的两个当事人,因为身份实力的不同,所需承受的东西也不太一样。
是的,经过几天演变,流言已经从谢道卿神志不清强要了她,变成她趁谢道卿神志不清强要他了,编得有鼻子有眼,仿佛亲眼看着她将谢道卿给那什么了,一时间连千佛阁相熟的弟子们,看她的眼神都渐渐不对了。
她能知道的八卦,自然也瞒不过谢千羽的耳朵,于是就看着谢千羽的脸越来越黑、越来越黑,已经到了段惜以为她要走火入魔的地步,整个千佛阁都因此变得低气压,一向欢快的弟子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这种情况持续一段时间后,流言里一直神隐的另一位主人公,终于出现在了千佛阁。
彼时段惜正拉着谢千羽在院里晒太阳,试图晒化她冷若冰霜的脸,结果谢道卿一出现,一切努力都前功尽弃。
“你来做什么?”谢千羽虽然已经知道他没对段惜做什么,可看到他还是没有好脸色。
“还是之前的事,”谢道卿说完看向段惜,“那晚我与你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