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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香苗看着衣服上面滚的全是灰尘的外孙,满脸心疼地道:“金宝能吃多少,不会耽搁你嫂嫂补身子的。”
“我要喝麦乳精,我要吃大白兔奶糖。”
王金宝可是知道麦乳精和大白兔奶糖,比肉还好吃呢,于是也不滚了,赶紧爬了起来嚷嚷道。
王香苗见外孙不闹腾了,便忙不迭地应道:“好好好,姥姥给你拿。”
说完就要抬步向江楚珊所在的东厢房而去,结果又被小儿子杨新泽给拦住了:“娘,嫂嫂怀孕了,医生说需要补养,麦乳精本来就不多了。”
王香苗犹豫了,比起外孙子,当然孙子更亲,而就在她犹豫的档口,王金宝已经在杨新洁的示意下,已经跟个小炮弹一样地跑向了江楚珊的房间,边走还边喊:“妗子,我要吃大白兔奶糖,我要喝麦乳精。”
而这边的江楚珊也正要掀开帘子出来,眼瞅着王金宝就要撞到自己,她赶紧护着肚子躲开,而王金宝因为闷头,一时没有刹住车,直接摔了一个狗吃屎。
“哇……”
这一次这熊孩子才是真正的哭,而不是像刚才干打雷不下雨,这下杨新洁不愿意了,拔腿就过来把儿子给抱起来,然后腾出一只手,就要打江楚珊。
江楚珊哪里能让她打,闪身躲开,而杨新洁没有打到人,伸出胳膊就要推人,这可把王香苗吓坏了,赶忙喊了一声:“住手!”
说完还想跑过去过去拦着,现在儿媳妇的身子,可经不得摔呢,可是由于动作太急,结果就左脚绊住右脚,一下子摔倒在地上,而她顾不上疼,现在满心只想着自己孙子千万不能有事。
而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王香苗倒下的那一刻,杨新泽和杨新雨这对小兄妹发力狂奔,在杨新洁的胳膊碰到嫂嫂的时候,一起使力气把她给撞倒了,因为用力过猛,他们俩跟着一起也摔倒在地上。
江楚珊捂着自己的肚子松了口气,劫后余生一般地靠在门框上喘气,而杨家摔倒在地的几个人,看到她没事儿,顾不得身体的疼痛,也跟着松了口气。
“好啊,我好心回娘家看爹娘,你们竟然推我,今天我就修理修理你们这两个不知道尊敬大姐的兔崽子。”
杨新洁骂了一声,然后爬起身便要去打弟妹,只不过她刚站起来,脸上就挨了一耳光,是江楚珊打的,如果说她以前只是看不惯这个大姑姐,那么现在就是恨了,来到这个年代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如此恨一个人,她差点害了她的孩子。
余光看到公公回来了,离她的位置不远,而小叔子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也在她旁边,知道自己打人后能够全身而退,便抬起胳膊扇了她一耳光。
“你竟然敢打我!”
杨新洁捂着自己被打的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满是恨意地瞪向江楚珊,都是因为她,要不是因为娶了她,她大弟弟不会威胁她,小弟小妹也不会推她,还有先前那么多的陪嫁,舍不得给她哪怕一块布头不说,竟然还威胁她,现在还打了她的脸,新仇旧恨加一起,她果断地抡起胳膊就要打回去,可是却被人抓住了扬起来的手。
“爹,你放开我!”
抓住她胳膊的人是从公社回来的杨栓福,结果他刚回来就看到老伴儿倒在地上,她大闺女竟然要打儿媳妇,他顾不得去扶老伴儿,赶紧去阻止大闺女打人,她儿媳妇还怀着孩子呢,要打出好歹来,他咋跟儿子交待。
“放开你干啥,让你打人啊。”
杨栓福虽然年老,而且腿脚又不利索,但是毕竟是男人,力气比起杨新洁来只大不小,他说着话,便把闺女拽到了一边上。
“爹,既然你也站你儿媳妇那边,那么今天你儿媳妇打我和我儿子,还有你儿子闺女把我这个姐姐推倒在地的事儿,无论如何也得给我一个交待。”
杨新洁揉了揉自己刚才摔倒被摔疼的屁股,对着她爹大声嚷嚷,要说小时候她还怕她爹,可是自从嫁人后,她每次回娘家来作妖,她爹都因为愧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至于忘记了,小时候她爹打她的痛,也忘了对父亲的敬畏,敢对她爹大声嚷嚷。
“给你交待,好啊,现在就带着你儿子,给老子滚!今后没有我的允许,这个家你休想再踏进来一步。”
越是好脾气的人发起脾气来,越是厉害,杨新洁吓住了,自从她嫁人后,她爹还没有这么大声吼过她,结果今天不仅仅吼她,竟然还赶她走,还不让她回娘家。
“好好好,我总算看出来了,在你和娘眼里,儿子是宝,闺女是草,舍得给儿子娶媳妇出500块钱的彩礼,闺女出嫁却只有五块钱陪嫁,真是我的好爹娘,不让我来,我今后还不来了呢。”
说完扭身抱起儿子就走,王香苗已经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见闺女被当家的赶走,赶紧追着跑了两步:“新洁啊,你爹在气头上说的话,当不得真,你别走啊。”
“让她走,没人欠她的,把她养活大,一没有饿着她,二没有拿她换彩礼,我们做父母的责任也算尽到了,没有必要惯着她。”
杨栓福气着对王香苗说道,大儿子说得对,大闺女不能再惯着了,要不然再任由她作下去,她跟娘家兄弟的情分就作没了,没了娘家兄弟的撑腰,就大闺女那性子在婆家可得不了好。
而王香苗不懂他的一番苦心,看着听了当家的话,身影僵了僵,然后脚步又加快了的闺女,又看了看神色愤怒的当家的,她谁也劝不动,急地直拍大腿:“咋就不能好好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