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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希望自家弟弟能照顾好自己的儿子。
县令答应了。
于是就有了那刑场上失魂落魄的十五岁少年人,浑浑噩噩上了法华寺,问佛,一问不起,被方丈收留,剃度出家,法号惟释。
“但是我父亲死后事情并没有结束,他的父亲没有了官职,他的母亲再嫁了,可能是宋家村和替罪兄长的命成为了折磨他的梦魇,不久之后,我下山采购,听说他疯了,用腰带勒死了自己。”
“也就是那一年,管事将九岁的宋镜明送上了山,懵懂的孩童对家中发生的事一知半解,只知道哭哭笑笑,但于佛学上确有悟性,于是方丈和主持留下了这个孩子,法号惟觉。”
“就这样,我和惟觉,成了师兄弟。”
宋宣明将脸贴到优优左侧,揽着她闭上了眼睛,叹道:“优优,优优……我不是宋镜明,我是宋宣明……你会厌弃我吗?”
那个轻衫薄拈花一笑的美人,分明一开始要来找的就是宋镜明。
他原本是不想惹麻烦。
可后来朝夕相处,自然明白她不是麻烦,为何不挑明呢?
因为他看到了惟觉眼中燃起的爱意?
因为他在自己心中窥探到了那一缕同样的情愫?
他还何来的满身佛性。
夙夜经文,盖不住他的恶劣行径。
他有罪。
他不配成佛。
十年修行毁于一旦。
可在内心不断的拉扯中,他还是走向了优优,他放不下了,也不愿再放下。
“你说过,万物系因缘而生,我和你之间,又何尝不是,我此刻爱你,你不必质疑,我在回馈你的爱意,你得知道,你要相信。”优优反手拥住他。
“不过宣明,我们今晚可能完不成洞房了,我们得去常乐那边看一下,她怕是闯大祸了。”优优扶额。
在大淳国,私自成婚倒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但是强抢民男肯定算是闯大祸了,说实在的,她实在是没觉得惟觉会同意成为常乐的驸马,她可以先不去告诉父皇,但是她得先去看看情况,要是闹出大事来,皇帝也不一定能用简单的关禁闭解决掉这事,到时候常乐就更麻烦了。
更何况常乐或许没意识到,她父皇十分看重皇家名声,她从前的小打小闹都能忍,但是要是出现以身试法的事情出现,皇帝不会轻拿轻放的。
再说了惟觉还俗也没有多少日子,圣僧的名头还在,这场面就会更热闹了。
多的是想看乐子的人。
“嗯?”宋宣明不明所以。
“我们待会儿悄悄溜出去,不要惊动别人。”优优低声说道。
*
“唔唔唔!”惟觉在婚床上拼命挣扎。
“本宫劝了你大半个月,真是把本宫耐心都耗尽了,还是直接绑来比较省事,当个驸马还委屈你了?啧,别躲了!”常乐一把抓住惟觉脚上的绳子就往床下拖。
常乐把惟觉拖到床下,自己坐到了床上,居高临下地教训道:“反正今天晚上过去了你就是本公主的驸马了,你喜欢皇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样,要是皇姐觉得你也不错呢,本宫可以允许你和皇姐来往,不过本宫觉得皇姐娶的那个和尚可能会有点介意,你自己搞定吧,本宫日后也要养很多面首,你就坐稳驸马的位置不要管本宫养面首就行了,反正你也就是拿来养眼的。”
惟觉大受震撼,这是正常人能说出的话吗?
她强抢民男,她还想各玩各的,她甚至怂恿他和优优私下……
惟觉羞愤,被气得从脖子红到脸。
“你要是乖一点呢,我就把你绳子松开,这样,你服侍本宫高兴了也能少受点罪,被绑住一晚上可是很难受的。”常乐笑着将脚踩在了惟觉腰上。
惟觉翻了个身,努力蠕动躲开。
常乐被激怒了,从小被捧着的小公主哪里见过这种不知趣的人,气急骂道:“诚贱骨也!”一脚就要踢上去。
外头侍女却敲了敲门:“公主,宁安公主来访。”
常乐这才收住,又惊又喜:“皇姐来了?皇姐不是应该在洞房了吗?”
虽说是很奇怪,但是常乐更愿意看到优优,她可是连第一杯酒都要赶过去和皇姐分享的。
常乐看了一眼地上的惟觉,挑眉心想,要是皇姐想大婚之夜四个人度过,倒也不错。
还好她的心声没有说出来,要是说出来了,哪怕是77都得说一句“野呀宝贝”。
太野了。
宋宣明握着优优的手,见常乐满脸带笑地迎上来,拉着优优另一边的手臂就皇姐皇姐唤个不停,语气娇柔极了。
77轻咳了一声,偷偷吐槽道:“她这也太会撒娇了,受宠果然还是有点能力在的,这娇得仿佛宿主你才是她心上人似的。”
77一向很担心优优这美貌迟早开启百合线,它总感觉已经擦过好多次百合的边边了,得亏亲近的人都足够直女。
优优一边笑着一边温柔问道:“方才喝了常乐的喜酒,还不知道常乐的驸马是谁呢?”
常乐完全不想对优优藏着掖着,立马就实话实说了:“就是那个什么圣僧惟觉,他不是还俗了吗?不过俗名我一直没去问,不重要。”
那听起来惟觉心甘情愿成婚的概率更低了。
“常乐,跟我说实话,你大婚,惟觉是自愿当你驸马的吗?”优优继续温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