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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公被老娘这一哭,彻底地慌了。“娘,都是孩子不好,明明这孩子一直在京城却始终没有能够找到他。”
定国公都忍不住愧疚地叹了一声。
魏老夫人道:“如今你打算怎么做呢?”似乎只要他说错了半点,蛰伏了太多了猛虎就要重新醒来,那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这一刻也变得无比清明。
定国公哪敢,他的老娘年轻时候可是连他爹老定国公都敢打的,他年轻时候调皮可没少挨过板子。不过小世孙到底是关系到皇家,更有甚者,乃是储君之位的变动。皇帝这些年来,本来对定国公府就有所忌惮,只是一直引而不发。此事,关系重大,便是他也不得不多加思索。
“娘,不是孩儿不想立即就让淮儿重新得到他应该有的东西,可是……如今正是敏感时期,皇贵妃那派系一直想要皇帝立昭王为东宫,皇帝顾忌着我们,一直没有松口,最近似乎……”
魏老夫人才不在意他们这些朝堂之上的滑不溜秋的事情,她只想要定国公的一个态度。“那淮儿,你是认呢,还是不认呢?”
望着定国公的那双眼睛锐利雪亮,如草原上护着小狼的母狼,虽然不再年轻,可谁都知道,这样经验老辣的往往才是最危险的。
定国公被盯得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来,他还哪敢绕圈子,立即向老娘表明自己的态度,“娘,淮儿也是我唯一的侄儿,我当然是站在他这边的,只是我们可以带他回定国公,至于要皇帝相认,得要一个合适的时机,才不会误了淮儿的前程。”
魏老夫人就等着他这句话呢,“老身又不是糊涂人儿,只要你这个当家做主的人心里清楚就好。”
她的目光落在碧玉妆中正在执笔写字的少年,渺渺地更像是通过他在缅怀着什么。“皇家欠我们的东西,迟早要还回来。只有淮儿,淮儿才配。”
定国公其实很早之前,就熄灭了这个心思,可是真的看见妹妹的孩子,那个本该不在了的小世孙回到了眼前,他又怎能不恨呢。十五年前,他的妹妹死得太惨了,皇帝那些所谓的赏赐又怎么能够安慰到什么。唯有,看着淮儿亲自登上那个位置,他们才算是甘心。
“走吧。”
现在还不能贸然相认,便是淮儿本人恐怕都不会相信。
得一个契机。
很快,碧玉妆得到一桩很大的生意,定国公府的管事嬷嬷把府上所有胭脂水粉的进项全部都让之承包,而且指定了由越九溪负责。
青萝又不傻,在朱嬷嬷和她说的时候,她就明白了用意。越九溪也在旁边,虽然他也狐疑得很,不过这定国公府的老夫人的确是和青姐姐关系不错,也许是因着这一层面,才信任地交给了碧玉妆吧。
“青姑娘……觉得如何?”其实朱嬷嬷也很纳闷,不过是老夫人亲自吩咐的,她也乐得做这个牵线的人。
“能得到老夫人的看重,乃是碧玉妆的荣幸。”青萝怔了怔,视线落在越九溪身上,对他笑了笑,包含着鼓励。“小溪行事沉稳,定能将这桩生意完成得妥妥当当。”
朱嬷嬷其实一看到越九溪时,便觉得眼熟,可是又说不出,不过这等翩翩儿郎,便是那些伯爵府公侯家的公子也难能有他几分颜色,惊艳的同时,也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青涩的少年,这么大桩的生意,他能够搞得定吗?
而很快越九溪细腻稳妥的做法,便讨得了她的放心。就连那账簿都做得干干净净地,拿去给府里的管事,管事都很惊艳,说是直接收着便可。
魏老夫人和定国公也是通过这些小事观察着他,觉得真是一个好孩子,虽然养在市井民间,却进退得当,一手书法也写得很有风采,只是他们知道得晚了,就算回到定国公府也得让他辛苦地重新学习那些皇子的知识了。只不过,他们相信,以越九溪的天赋聪颖,肯定很快就能赶上宫里那些酒囊饭袋。
自从小溪频频和定国公府的人联系以后,青萝就开始了做起了一些准备工作,她一有时间便会默写一下在现代时那些企业知识、帝王策、资本论等,以小故事的形势编辑成册。
她知道,总有一天他会用得上的。
分离在即,每天她都很不舍得,想要再多看他几眼。
越九溪近来再忙,也能感觉得到青萝对他的依赖,他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那是一种分别的眼神,过去他在很多人的身上都看到了,每一次只要看到,过不了多久一定会留下他孤单一人。从前,他都习惯了,默认了,可是这一次他……
绝不会,也决不允许。
他很小心翼翼地试探了几次,发现并不是青萝想要离开,也没有离开的打算,那这种眼神……?他心头都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猜测,难道是青姐姐觉得他会离开?
不可能,这太荒谬了,他怎么可能……
可是直到有一天,他受邀定国公府,在那威严华美的书房里见到了魏老夫人和定国公时,他心底那丝诡异之处终于和这些天那些无处不在的视线联系上了。
他看到定国公有些熟悉的面容,再看向眼中殷切地望着他的魏老夫人,那隐约熟悉的眉眼,分明就和他有几分相似。
难道说……他们会是他的亲人?
不。少年仍然倔强地认为,他只有青姐姐一个家人。
第32章 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