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奶茶店，看到看着藏青色西装的苏翊坐在里面，依旧是温雅的气息，英俊刚毅的脸庞。
    只不过，好像瘦了。
    走进了看，确实瘦了不少。
    “小月，你来了。”苏翊站了起来，替秦明月拉开了面前的凳子，还将他提前点好的奶茶插入吸管，放在秦明月的面前。
    每一个姿势礼貌到极至，都像是受过高等良好的教育，看起来既没有刻意讨好，不疏远不亲近。
    小小的奶茶店里，被他这套习惯性的温雅礼貌的行行，给整出了一种身在高级茶餐厅的感觉。
    可见，面具戴久了，也会成为一种习惯。
    秦明月坐下后，问了他一句：“最近是不是睡不好？”
    他眼圈下面的阴影，跟萧陌然的有点像。
    苏翊腼腆一笑：“还好，最近确实有点累。”
    秦明月掏出一个盒子给他：“这个给你，睡前吃一粒，帮助你分泌褪黑素。”
    这药原本是给萧陌然的，不过没关系，回头再制点。
    “谢谢。”苏翊接过盒子，放入手掌之中。
    秦明月吸了两口奶茶，苏翊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小月，你们是不是在查「魔域」？”
    秦明月点点头，咂了下嘴，将奶茶放到一边，因为她知道苏翊有话要跟她说。
    少女红润的嘴唇被奶茶湿润后，显得更加饱满，莹润。
    苏翊的声音很平缓地传来：“十八年前，我大概十一岁左右，没了父母，一个人流浪，饿了翻垃圾筒，喝脏水，后面我为了吃一顿饱饭，被人卖到地下市场打黑拳，我记得那个晚上，我跟一个黑人少年对打，那个黑人少年比我高，比我壮，所有人都押他赢，可是我的东家告诉我，如果我害他输了钱，就做好去死的准备……”
    “于是，那一场拳赛，我拼了命地去打，然而即使这样，那个黑人少年仗着身高还有力气的优势，最终还是将我打趴下了，我趴在地上，感觉全身的每一块骨头都是疼的，裁判在数学，我的主人在边上大骂，他先是骂，然后又对着我叫，要给我吃面包，给我吃牛排，只要我能站起来，于是又我站起来了……”
    “然后，我又被打趴下了，后面我又站起来了……”
    “麻木中我感觉我的头好像破了，温热的血液流进我的嘴巴里，就在我撑不住又要倒下的时候，好在摇铃声响起，中场休息的时间到了，我靠在麻绳上，感觉快要死了，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他说，别倒下，你还有希望，非常熟悉的语言，我已经好久没听到过这种语言了，我努力地转过头，看到一张跟我一样黄皮肤的脸庞，我到现在还记得他当时的样子，一头浓密的短发，英气的脸庞，他凑在我耳边，跟我说了几句话……”
    “然后，当摇铃声再度响起的时候，我站了起来，只用了几招就将那个黑人少年打得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我终于吃到了传说中的牛排，那鲜嫩的美味我一辈子也忘不掉，不过，却不是我当时的主人给我吃的，而是那个跟我一样黄皮肤的东方男人，他找到我当时的主人，给了他一笔钱，然后带着我走出了那个黑暗的地下修罗场……”
    “我把他当成新的主人，而然他却说，他不是我的什么主人，如果可以，他会带我回国，帮我找到家人……”
    苏翊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从他的表情看到一丝一毫当年受遭受过的痛苦，他似乎又微笑了一下，这才继续说道：“对，他就是你的父亲，秦天翊，我永远记得他带着我走出黑暗时，所看到的那缕阳光，那个时候我在想，我会一辈子感激这个人的……”
    “我跟他说，我在这个世上没有亲人了，他说，如果我没有亲人的话，可以把他当成亲人，我以为我真的可以离开这个噩梦一样的地方，却没想到，这只是我噩梦的开始，我不知道你的父亲当时被一个组织盯上了，我亲眼目睹了那一场爆炸……”
    苏翊的话说完，秦明月的奶茶也喝得差不多了。
    “我会把我获得的资料信息都发给你……”
    苏翊给秦明月发了一封电子文档。
    秦明月正想点开看时，手机响了，是萧陌然打来的。
    “嗯，我在奶茶店里。”
    电话挂了没多久，萧陌然就走了进来，看到坐在秦明月对面的苏翊，神色似乎不爽了一下下。
    萧陌然从坐下，秦明月的手机又响了。
    是秦爷爷打来的微信视频电话。
    “喂，爷爷。”
    秦爷爷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小月呀，快放寒假了吧，放了假就早点回来啊……”
    萧陌然的头凑过来，跟秦爷爷打招呼：“嗨，爷爷，不如我把你们都接来帝都过年好不好？”
    那知，手机那头的秦爷爷脸立即黑了，一脸语重心长地跟秦明月说：“小月呀，你现在年纪还小，谈朋友什么的，往后放放啊，太远的爷爷建议你不要，免得到时受了委屈，都不知道上哪去诉苦……”
    秦明月打断秦爷爷，问道：“爷爷，那个，咱家招上门女婿不？”
    秦爷爷一听，立即喜笑颜开：“上门女婿，那感情好呀，招呀，哈哈，招上门女婿，就喜欢上门女婿。”
    萧陌然表情不太好了。
    对面的苏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