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噩梦惊醒的无数个夜晚，墨凡珺时常在想，究竟自己现在做的这一切，有没有意义？
    墨凡珺开始动摇起来。
    渐渐的，两人之间，似乎调换了一个位置。
    每次白纪棠出现在大街小巷时，身后的角落里，总有一双眼睛看着她。
    不知不觉间，他变成了她的小尾巴。
    再后来，她不见了。
    “珺王，棠棠在你这里吗？”凤微月火急火燎来到珺王府的时候，墨凡珺有些微怔。
    努力压下心头的不安，平静的回答，“不在。”
    “真的不在吗？”
    “她怎么了？”
    “棠棠不见了！外公说，她很久没回家了，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这一日，墨凡珺发动了自己所有的暗线，终于在天黑后，得到了那么一点线索。
    元定国方向。
    墨凡珺连夜出发，动身元定国。
    他不知道，元定国的人，为什么会找上她。
    但传闻君明宇心狠手辣，落到他的手里，她势必不会有很好的结果。
    墨凡珺清俊的面容上，布满慌乱和无措。
    抵达元定国境内后，墨凡珺的人，很快查到了白纪棠现在的下落，西南巷。
    等他赶到的时候，凤微月和独孤长久已经先一步到了，正在与里面的人对战。
    当他见到心心念念的人时，目光却落在她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上面。
    那双一直带着星光的眼睛，此刻黯淡无光。
    她似乎看不见自己，也不会对他笑了。
    凤微月把她交给自己后，墨凡珺先带她离开。
    一路上。
    “白纪棠。”墨凡珺试图唤了她一声。
    她只是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方向，并没有回应他。
    他彻底慌了。
    一路重复的叫着她的名字，她却一次回应都没有，像个活死人一般。
    不会哭不会笑。
    察觉到她大约是被勾魂术勾走了心神，墨凡珺仿若又看见了母妃临死前的那一幕。
    一贯清冷矜贵的他，终是在这一刻，眼底透出了几分的红。
    这是他的报应吗？
    可是，报应不是该降临在他身上吗？
    为什么要欺负他们这些无辜之人。
    是，一定是报应。
    墨凡珺，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你的报应来了。
    老天给了你最惨痛的惩罚，把所有的报应，都给了你最在乎的人。
    最后，他用自己的命，换了白纪棠的苏醒。
    自己却陷入深度昏迷。
    ……
    白纪棠回到皇城的时候，知道所有真相的白学士已经气疯了。
    “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为了一个罪人，连自己的脸面都不要了！”
    白学士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孙女，做出这些事情，找来了鞭子，对着白纪棠狠狠的一顿抽。
    白纪棠像是不知道疼一般，跪在地上，挨着一鞭又一鞭。
    云氏在旁边哭成了泪人，她想去劝白学士，白书裕拦住了她，“让这孩子长长记性吧！”
    最终，白纪棠被打的奄奄一息，一声不吭的回了房间。
    云氏给她上药时，一边落泪，一边说道，“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傻，元定国那么危险的地方，你怎么说去就去！”
    白纪棠一直隐忍着的情绪，在此刻爆发，泪流满面，“是陆宁嫣骗我，她说手里有关于珺王殿下谋反的罪证，我才跟上她的，我不知道，她会勾魂术对付我……”
    白纪棠抹了把眼泪，早知道因为自己的愚蠢，会害的珺王殿下如今昏迷不醒，当时她怎么也不会跟着陆宁嫣走的。
    “棠棠，你答应娘亲吧，以后不要再靠近珺王了，他不是你的良人，他会害苦你的。”云氏心疼不已。
    以前白学士最多也是责骂她几句，今天将她打成这样，是真的心寒了啊。
    白纪棠咬着唇，轻轻的点头，“嗯，我再也不喜欢珺王殿下了。”
    她就是个灾星。
    墨凡珺做完手术清醒的第二日，便以谋反的罪名，被押入了天牢。
    这一夜，白纪棠躲在自己的房间里，蒙着被子，将枕头都哭湿了。
    ……
    天牢里。
    “七叔，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爱她吗？”
    墨靖然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时，墨凡珺垂着眼眸，看不清面上的情绪。
    就是坏事做尽，他也依旧一身傲骨，承认了所有的罪名，连死都不怕，可却在这个问题中，他沉默了。
    他的眼前，反复出现她的脸，她的笑容，和最后看到她时，她那双空洞无力的眼神。
    这一刻，他忽然很怕死。
    他贪婪的想让自己这个罪无可赦的人活下来。
    墨凡珺喉间发涩，郑重又清晰的说了两个字——
    “爱她。”
    第721章 不后悔
    一道圣旨，墨靖然最终成全了墨凡珺和白纪棠。
    离开天牢的时候，宋立带着墨凡珺出了宫，出了宫门，宋立传达了墨靖然的意思，“珺王，既然已经做好了选择，那便带着白县主，尽快离开吧。”
    “另外，这也是最后一次叫您珺王了，走出了这一步，从此之后，你们与这里的一切，都毫不相干了。”
    墨凡珺低低的嗯了一声。
    身后的宫门，缓缓的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