豺狼刚要下嘴，身躯一分为二。
    小女睁开亮晶晶的大眼睛，疑惑地望着陆谦。
    “你为什么那么老，你几刻了？”
    “几刻？”
    小女孩总是很好哄的，一颗糖果就让她把事情都说了出来。
    原来此地的人天明而生，日出行走，上午青年，午时壮年，下午衰老，日没而死。
    刚才问几刻，相当于几岁的意思。
    一时相当于普通人十年，一生就是普通人一天。
    “小妹妹，能否带我去你降生的地方吗？”陆谦露出和善的笑容。
    “好呀。”
    路上，小女孩叽叽喳喳询问，得知有人能活三万多天时，惊讶地捂住小嘴。
    “天啊，那他们这三万多天都在干什么？肯定无聊死了。”
    陆谦哑然失笑。
    修士嫌弃几千年的寿命不够用，凡间普通人也是这么想的，活几千年乃至永生，岂不无聊死了，简直是一种酷刑。
    可他们哪知长生的乐趣。
    正如此地生灵不知普通人的乐趣一般。
    第四百七十三章 朝生暮死，女树神果
    为了避免危险，陆谦决定步行去出生的地方。
    上午九点之时，小女孩变成了十七八岁的少女，明眸皓齿，顾盼生辉。
    令人惊讶的是，她身上的衣服也随之变化，倒也没有衣服不合身的尴尬。
    少女青春活泼，在林子中蹦蹦跳跳，不时抓来一只昆虫，在手掌上逗弄，缠着陆谦讲一些普通人的故事。
    听闻有人花费数天甚至数十天的时间赶路，少女更是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忽然觉得这些普通人好可怜，花了几辈子的时间，就用来赶路。
    十七八岁正是情窦初开年纪，陆谦长相也不差，修为高了之后形成无漏之躯，肤如白玉，一眼望去就不像凡人。
    又过了几刻，少女又长大了数分，再也没有往日的活泼，多了一丝矜持庄重。
    这时，少女面色通红望着陆谦，声如蚊蝇：“大哥哥，可不可以给我取个名字，我现在还没有名字。”
    “晨曦降生，那就叫晨曦吧。”
    陆谦随口说道，没看到晨曦的欲言又止的表情。
    这个世界的习俗是取了名字，代表着愿意娶某人，可惜陆谦不懂风情，晨曦看到这也不愿意多提醒。
    其实她早就猜出陆谦是他口中能活几万天的人。
    几万天太长，无法想象的长。
    晨曦只是占了人家几万分之一的时间。
    随着时间流逝，年纪越来越大，样貌也逐渐变得苍老。
    陆谦也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并没有出手干预，她们的寿命实在是太短了。
    而且没有神魂，像是行尸走肉，身躯构造有点像是植物。
    喝喝露水和晒太阳就饱了，也不用什么排泄。
    拉个屎对他们而言起码要大半年的时间，这个时间消耗不起。
    生生死死皆有规律，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唯有修行才是逆天改命。
    “在那！”
    这时，已经垂垂老矣的晨曦指着远方一棵树。
    这棵树华盖数里，叶片有点像梧桐，色呈亮银，树干上有一个闭着的女子脸庞，光滑的银色树皮像是美人的冰肌。
    树下坐着三三两两几个老头，这些应该都是晨曦的同类。
    此时，太阳刚好落下，老头们纷纷死去。
    “我要走了。”
    晨曦眼中露出无限的留恋，真想和他再待一会，或许长生种活得更长，是因为要和爱的人长相厮守。
    说罢，晨曦溘然长逝。
    陆谦顿了顿，最后还是将尸体掩埋，刚一上前，晨曦的尸体化为漫天绿色荧光。
    “走好。”
    陆谦不是不明白她的心意，而是物种不同，隔阂太大。
    他们从出生到死亡不过短短一天的时间，相爱到结婚无非几刻钟。
    太短了，几刻钟对于陆谦不过一杯茶的时间，怎么可能轻易产生感情，一见钟情都没有这般快，写在里会被骂的。
    陆谦接近这颗银树，既然有一张女人的脸，就叫女树好了。
    太阳落下，所有人都回归天地。
    女树结出了一颗颗白白胖胖的果实。
    有点像是婴儿的雏形，随着时间流逝，果实大得像婴儿。
    陆谦来到树下，忽然女树上的人脸睁开双目，碧绿的竖瞳怨毒地望着陆谦。
    “滚！！！”
    声音形成有形的声波，锋利如刀，所到之处连石头都整齐切开。
    与此同时，地下钻出青绿色的藤蔓，紧紧缠住陆谦的双腿。
    陆谦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一动不动。
    叮！
    声波临身，一点作用都没有。
    藤蔓更是被无名的力量震成碎片。
    哗啦！
    陆谦的身影瞬间出现在女树面前，指尖萦绕着一丝魔火。
    “想死还是想活？”、
    女树当即变了脸色，几乎同时脱口而出：“大人饶命，小女子服了。”
    回答得十分干脆，没有半点犹豫。
    “我问，你答。”陆谦说。
    自己这边形势不妙，只好选择认怂。
    女树的修为还算不错，大约有道基的程度。
    这在中央大地只是普通的修为，不过在这个世界就显得比较稀有了。
    没有一点精气，她们是如何修炼到这个地步的？
    面对陆谦的疑问，女树苦笑道：“都是我树上的孩儿运来的，她们死后产生的精气可供我修行。”
    原来如此，陆谦有些明白了。
    随即上前摘下一颗树人果。
    树人果外表和婴儿一模一样，抛开婴儿果，绿色的果肉为血肉，根须脉络为经脉血管。
    好像是一种天生地成的法阵，可以吸收太阳光转化为细微的精气。
    女树正是靠着这种方式来修行。
    怪不得李度认为这个地方没啥价值，此地连南灵域都比不过，天魔也看不上这种没有灵魂的无情生灵。
    有情众生才是天魔的最爱。
    “鸡肋啊……”
    这地方太过鸡肋，虽然好东西也有很多，但这是域外。
    法阵维持一天最少几十万法钱，开启一次消耗一枚星辰玉屑。
    一年光成本就两个亿以上。
    这地方没有价值两个亿的东西。
    陆谦尝了一口树人果，这果实竟无比美味，整个人似乎都要升华了似的。
    由内到外，仿佛被清洗了一遍。
    “嗯？”陆谦仔细打量，这玩意似乎有纯化血脉，洁净心灵的功效。
    对于经常受到血脉影响的炼体修士来说简直是神物。
    想到这里，陆谦三两下吃完一整颗。
    “还能延寿？这下不亏了。”陆谦有些惊喜，看向女树，“还有多少棵你这样的树？”
    “没有了，整个世界就剩下我这一棵，精气完全消失，我也支撑不了多久。”
    想到这里，女树小心翼翼道：“大人想吃便吃，不过……可否给小女子留一点？”
    没有足够的精气支撑，她也会像其他同类一样慢慢枯萎死亡。
    “你要精气才能生长？”陆谦没有接话，而是询问。
    “嗯，精气足够的话，理论上能生长到占据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