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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白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
邵嘉迟深吸了口气,看着这个因为他的一念之差便落至如此境地的小妹妹,心里极度的愧疚:“我对不起赵叔叔,没照顾好你。枝枝,如果你想,我可以送你离开一段时间,在你回来之前,我会替你把这边的所有事情都处理干净。”
“包括那个混蛋。”邵嘉迟面上仍维持着笑意,但字音却是从牙齿里挤出来的,凌厉的眉宇紧皱:“我会让他给个说法的。”
这是知道了。
奚白点头,也没多说什么,视线随风起,声音飘渺得像是下一秒便要散开:“那我想...现在就走。”
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好。”邵嘉迟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视线似有若无地从纱帘上掠过,眉眼冷戾了许多,又在奚白看过来之前恢复自然,走到阳台上把窗户拢上。
他笑:“晚上风大,我帮你把窗户关上。”
*
蝉鸣被盛夏的晚风吹得四面八方都是,树叶沙沙作响,皎洁的银钩高悬在暮色中,将树的影子拉得很长。
邵嘉迟一出门便瞧见了那几辆停在楼栋前的黑色轿车,车窗上均贴了防窥膜。见他出现,车门立马推开,下来一群保镖:“邵总。”
“刚才有辆连号牌想进来。”为首的保镖向他汇报情况,“被我们的人拦下,险些起冲突。”
起冲突?
邵嘉迟冷笑了声,“做得好。”
连号牌,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哪几个人的。眼下找来这,是要打一巴掌后给颗糖?
笑话。
他微仰头,一眼看见奚白住的房间阳台窗户紧闭,侧头吩咐他们:“继续守着,除了我和姜经纪人,不允许任何人上楼。”
手机叮咚一响,聊天框内对方发来一处地址。
邵嘉迟:谢了。
钟鹤视线从手机上挪开,似笑非笑地看向主位中被好几个漂亮姑娘缠着的闻祈年,“好心”提醒他:“邵嘉迟可回国了啊,刚要了地址,估摸着是要来。他们邵家如今在京都的位置比之从前可要更重了,几个本家的子侄都升了。”
“你欺负了人家妹妹,”他脚尖踢了下茶几,“当心邵嘉迟给你下绊子。”
闻祈年轻嗤,抬眼漫不经心笑了下:“我怕?”
“我听说你的人去嘉元公寓被赶了出来?”钟鹤丝毫不在意他的态度,拈了颗葡萄放入口中,含着笑:“邵嘉迟这回可是真生气了,就不怕金丝雀飞走再也不回来了?”
坐在闻祈年身侧的姑娘们见话题暧昧起来,心思也活络不少,一个个捻起水果就要喂他。
闻祈年把玩着打火机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顿了顿,警告地扫了一眼,美人们这才怯怯收回心思,眼巴巴地等着,时不时抛来一个勾搭搭的眼神。
比起她们这般,奚白撒娇装可怜时,那副无辜水泽的模样要惹人心底一软。
闻祈年不甚在意地点燃一根烟,也不抽,就夹在指尖看着它静静燃烧。
眸色沉沉,不知是在想什么,后轻低一笑:“哪家的鸟儿补叛逆下?放心好了,迟早会回来的。”
家养的金丝雀,离不了人。
浅白的烟雾氤氲弥漫,在灯光暧昧的包间里似有若无地勾勒出一张秾丽的面容,眉眼柔媚又透着些许尚未褪去的清涩。
邵嘉迟在门外听闻,抬脚踹开门。
惊得附近的服务生连忙小跑过来,战战兢兢地安抚他。
邵嘉迟没理,视线一扫,瞬间定格在了沙发上的闻祈年身上,走了进来,钟鹤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来了,也不知道刚才那话听见没,下意识看了眼闻祈年。
男人依然陷在沙发里,听见动静,漫不经心地抬眼睨向邵嘉迟。
“闻祈年,你他妈可真不是个东西——”
包间里乱作一团,服务生想拉架,可坐在包间里的老板钟鹤还没发话,打架的两位又是贵宾,哪是他能拉的架。
钟鹤寻了个打不到他的位置继续看戏,转着他的佛珠,不甚在意道:“下去吧,我看完了你再叫人过来收拾。”
服务生讷讷应下。
半个小时后,钟鹤伸了个懒腰。
邵嘉迟狠狠松开闻祈年的衣领,继而轻笑,眼神冷戾:“我会把你今天所有的话都转述给枝枝,希望她以后擦亮眼睛,别在垃圾桶里找男人。最后,你回去给我好好警告你的人,别他妈在枝枝身上动手脚,不然我不介意亲自找她。”
他走后,包间里一片寂静。
闻祈年垂下眼睫,舌尖抵了抵牙根,嘴角破了,渗出血珠。忽而手机震动,是别墅刘嫂发来的讯息。他这才松了松眉眼,随手点开:
闻先生,家里刚才来了好多快递,寄件人都是奚白小姐。
刘嫂:送东西的人不是快递小哥,但他留下一张卡,说这些是奚白小姐让给您的。
闻祈年心头一震,像是预感到了什么。
他倏地站起身,也没搭理钟鹤幸灾乐祸的“关心”,摔门离去。
西泠别墅内。
客厅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快递,拆开来都是他曾经送给她的礼物,衣服,茶几上还摆放着一张银色的卡。刘嫂忐忑地看向闻祈年,递过去一张很是随意对折的纸条:“这也是他们留下的。”
闻祈年打开,上边奚白清秀的字迹展露无遗: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