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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接过那条红色手绳,微笑:“多谢丛小姐的配合。”
丛桢掀眸看他,攥着掌心的美甲几欲掐断, 但下一刻她却拉住宋均的袖子,神情柔弱:“他会因此...掐断我的资源吗?”
宋均眉心微跳, 似有所察地看了眼她的表情, 心下多了几分了然, 不着痕迹地抽回手, 礼貌疏离地浅浅弯唇:“闻总的心思我不能妄揣,恕无法告知。”
在闻祈年淋雨走进小木屋外的院子里时,宋均终于找到了他。
“闻总,您——”
闻祈年冷淡地觑他一眼,眸色很沉。
宋均心累,忽地想到什么,忙不迭劝阻道:“闻总,现在都一点多了,奚白小姐是女明星,早就睡下了。”
话音落下,男人停下盯着他,神色还算冷静。宋均见他没有生气的趋势,知道自己这句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于是趁热打铁,小心谏言:“您要是现在去找奚白小姐,她被吵醒了,肯定会很生气,说不定会更不愿意和您交流。”
闻祈年沉默了,微仰起头看向小木屋的二楼,右手边第三间有阳台的就是奚白的房间。
宋均见状,小心翼翼地将黑色打伞撑在他头上。但仍有许多雨水飘飞进来湿润了衣裳,吹得伞左摇右晃。
狂风席卷着滂沱大雨,倾泻而下,四处狂舞抽打着。又是一道亮破天际的紫色闪电后,风更大了。
呼啸声中,宋均手上的黑色大伞直接被掀翻吹跑了。
他咬了下牙,不敢看闻祈年脸色,飞奔着去追伞。
泼天雨水模糊了视线,闻祈年皮肤烧得很烫,他缓缓垂下眼睫,脚下的水坑中倒映着他狼狈的模样。不远处传来宋助理狼狈追伞的动静,理智在这一刻有点点回笼,但脚步却一步也不想往回走。
他在口袋里摸出烟盒,却发现睡衣早就被雨水浸透,烟盒自然不能幸免。
寂寥的黑暗中,他静静看向那间紧闭的窗。
正要离开,那间窗里忽然亮起了灯,人影绰约。
宋均追着伞跑了一圈才抓住,心虚转身:“闻总——”
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而小木屋的大门敞开,黑洞洞的,门前一串湿哒哒的脚印,就像宋均此刻的心情。
要不活了。
口袋里电话响起,是钟家的少爷。
“钟总,您好,请问是——”
钟鹤打断他的话,电话那头声音很是热闹,还有女人的声音:“闻祈年怎么回事,合同等着他过目呢。”
宋均犹豫了几秒,把事情简单讲了一遍。
钟鹤闻言立刻来了兴致,拨弄佛珠的手指停下,挑了下眉示意在场其他人都安静下来,而后问宋均:“那丛桢怎么会知道他发烧了?”
宋均老实回答他:“奚白小姐说的。”
钟鹤没忍住笑了。
难怪,原来是奚白啊。
就说这人死鸭子嘴硬,还死活不承认,真是狗啊。
行,以后还有惨的时候。
听着电话里放肆的嘲笑,宋均幽幽地叹了口气,钟鹤忍着笑,偏头看向角落里抱着花瓶嘀咕着醉话的程寻纪,一本正经地继续转起佛珠,给了宋均个建议:“你不用上去了,在门口等着接人就行。”
*
丛桢说她今晚就会回来,红手绳可以第一时间给她。
奚白便一直在床上练瑜伽等着她,外面雨水丝毫没有停歇下来的趋势,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今天刚种好的小葱。
不知过了多久,困意将至,丛桢才到。
奚白接过她递来的红手绳,或许是心理作用,触手的那一刻她心也跟着颤了颤,心情十分复杂。她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红绳交给丛桢,微笑了下:“麻烦你了。”
丛桢浅弯着唇接过那根红手绳,目光却仍旧留在奚白身上。
大抵是要睡觉了,她只穿着一条紫色的真丝睡裙,外面还披了件白色的短外套,款式简单,但却衬得她皮肤极为白皙娇嫩,肩颈流畅大方,露出凹凸精致的锁骨。美则美矣,可娱乐圈中哪个不是这样的美女?分明就是自己的替身,凭什么一直勾引着闻祈年,不肯将他还回来。
分明...分明自己才是和闻祈年有着年少之谊的人。
丛桢死死地咬着唇瓣,连奚白叫她都没听到。
“还有事?”奚白在她面前晃了晃手,另一只手已经搭在门把手上,一副赶客的姿态。
丛桢缓缓松口,唇瓣上一个很深的齿印,幽怨地看她眼:“闻祈年不会结婚的。”
很久之前,闻祈年就在记者的采访中,直白说过是不婚主义,这辈子都不会结婚。
闻言,奚白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满不在意地示意她出去,关上门,声音顺着门缝传出去:“那是你需要考虑的事情。”
她不会和闻祈年在一起,这个烦恼谁爱接,谁就接着吧。她现在又不捡垃圾。
丛桢走后,奚白便拿着手机和在房间里找到的打火机下楼。
她没开灯,推开一楼大门,借着外边微弱的光亮,点燃了那条红绳。跳动的火苗不过几秒钟的功夫便将红绳吞噬,在黑暗中熠熠发光,灰烬尽数落在她提前准备好的瓷盘中,一片片叠起了层层。
屋外雨声哗啦,雨水顺着屋檐流下,形成了一道别样的瀑布,偶有雨水飞溅到她的小腿上,凉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