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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他的话,她婉约一笑,口气虚虚的,“是吗,我其实也无所谓。”
风过树低头,她不喜欢凶巴巴的男人。他的凶倒也不在面上,只是爱答不理的冷淡。
“你知道吗,女孩子有时候很怪的。”慕黎黎软软地说,“公平起见,和男人客气地说要请客买单。一旦掏完钱,回头就会马上淘汰被她请客的男人… … ”
慕黎黎把自己说笑了,“不是陷阱,只是我们本身就很矛盾。你能理解的,对吗?”
有意思的论调,对他的话也透出另一种认同。席烽头回听说,挑了挑眉毛,竟不得不承认,她的温言软语确实有安抚作用,神色缓和许多。
如果她坚持AA ,吃完这场,他们也许就各自回家一拍两散了。
慕黎黎话还没完,自己给自己打圆场:“不过,也有极少数的人,在我们的眼里是例外。”
“怎么个例外?”
“即使我们买单,也不会被淘汰的那种。”
她低垂着头,学他的样子拿湿巾去擦拭食指,小扇似的长睫忽闪忽闪的,“比如你,在大部分女孩那里估计都是例外。”
“是吗?”
“嗯。”
慕黎黎目光偏开,清亮的眼眸望着桌角的鲜花,将枝枝叶叶看个清楚似的,小声说:“ … …包括我。”
席烽停顿了一下,瞧了一会儿垂眸的她,才想起来叫服务员买单。
这个女孩子,原来没他想得那么闷,也会套近乎的和人笑,甚至在似撩非撩的边缘试探。
而他并不反感。在她说他是“例外”的时候,脑中为工作紧绷多日的弦禁不住被轻轻挑拨了一下。
太久没有这种感觉,他恍然觉得陌生。然后他思考了一秒,要不要顺着她的话往下聊几句,看看她更多藏起来的面孔。
年轻浪荡时,吸引女孩的那一套他不生疏,可放在要成为结婚对象的她身上,到底显得轻浮了。
慕黎黎和他常接触的女孩不大一样。席烽回想前几次,发现她对他从不拘束,言谈虽少但收放自如。不管是深藏不露也好应付了事也好,她打从第一次见面,就不怕他。
后续的事情很快提上日程,按部就班的一一往前推进。
慕黎黎看着慢悠悠的,效率不逊于他。见家长的那天,席烽亲自开车来接她。
周六上午,慕黎黎早早地出门,先去和闺蜜逛街。不知席烽提前准备了见面礼没有,她担心贵而不当,不合家里人的心意。
她父亲自诩是个文化人,传统的礼数门道多,和生意人的讲究和习惯不同。
慕黎黎一跺脚,刷自己的卡花了不少钱,在商场挑了件父亲最爱的手摆件,看书的时候可以拿来把玩。
和席烽约好,在商场门口的马路边等他。
一上车,席烽扫了一眼她怀里包装袋的牌子。价值不菲、长辈用的,已经猜中了她的心思。
他往后座指了指:“不用你买,东西我让助理准备了。”
慕黎黎回头看,后座被大大小小的礼盒占据。其中最扎眼的那个,和她手上的是同一个品牌。只是袋子比她的大多了,足足两倍大,恐怕不是个手摆件那么简单。
她低估了席烽的细心。慕黎黎愣了一下,眼神忽然放空,看着礼盒思路不知云游到哪去了。
席烽启动车子,副驾的安全带报警器响了,滴滴、滴滴的循环不停。
“怎么不说话,东西多了还是少了?”席烽问,按了按她的椅背,示意她系上安全带。
慕黎黎回神,低声道:“不用这么多,别吓着我爸。”
“是吗。”
他开车的时候一向目不斜视,此刻却分心瞄向她,缓缓说,“慕行长喜欢什么,我拿不太准,就各自买了一样。”
慕黎黎一秒就懂了。她没和席烽说过家里的情况,他却早已不点自通。
慕黎黎对工作和职业没什么概念,直到她上了大学。
金融学和货币学的课程学完,听班主任讲完学院师兄师姐毕业后的求职去向,她才知道银行的工作还挺吃香。
这几年虽然每况愈下,被民间支付工具搞得举步维艰,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很多人毕业还是愿意去银行这个“铁饭碗” 。
她父亲从她一记事起,便做的是这份工作。多年经营下来,地位也水涨船高,现在是本城某家银行的行长。
不是多大的官职,钱也没挣下多少,仍有很多人上门求他办事。
慕行长的权势是她一向不屑一顾的。从小见多了曲意逢迎的客人,也见多了他们游走其中的长袖善舞。谈不上厌恶,但每次都避之唯恐不及。
所以她一毕业就成了闲云野鹤,坚决拒掉了他找好的支行职位。
席烽一提“慕行长” ,显然是提前做好了功课。而且不避讳的,光明磊落的告诉她知晓。
不是去看令尊,不是未婚妻的家人,而是慕行长。
该说他厚颜还是说他坦荡?还是看她年纪不大又好性子,生出了恻隐之心,不忍骗她?
车子飞快地驶上了高速路,在周末如织的车流中穿行。
慕黎黎沉默下去,她只担心一点,第一个领上门的男人优越成这样,后面再换人,会不会凭空制造了太大的压力?
第三章 我是闪婚主义者
慕家住在南城一个建成有些年头的家属院里,物业管理很严,席烽的车下不了地库,只能停在地面的访客收费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