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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满一后备箱的落叶,层层尽染的铺起来,一片小地毯似的满眼锦绣。褐红的枫叶、金黄的银杏、淡绿的梧桐叶,片片饱满而脉络分明,有的叶片上甚至带着薄薄的冬霜,仿佛能让人想象它们轻悠悠散落在旷野中的样子。
“早上沿着山路捡的,知道你喜欢,今年也没来得及出去吧?看,帮你留住你最爱的秋天。”
慕黎黎一时百感交集。他们大学校园主干道的落叶蔚为一景,秋冬之交的风景之美常常让她驻足。
她喜欢在自己的书页里夹上叶子做的书签,每回钟易还书回来,书签便多了几片,后来都被她收进了小盒子里,留作纪念。
他的手不知何时顺着手腕落下来,牵住她的手心,在微寒的天气里带着热热的汗意,“黎黎,如果是我和你表态,你能… …不要拒绝我吗?”
慕黎黎看着他,神思恍惚,甚至丧失了言语的能力。
这么多年了,两人靠近又疏远,错过又因工作而搭在一起。她以为以他的理智和克制,早已不可能对她有再动心的那一天了… …
十分突然的,身后有人喊了声她的名字,沉沉的浑厚的男声。慕黎黎一抖,回身过去,这下头“嗡”的一声,麻烦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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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就喜欢温柔伪善的男人
钟易同样目瞪口呆。席烽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世上哪有这样不期而遇的巧合,何况这席总一开口,话里都要往外掉冰碴子了。
席烽黑着脸走近,先一步“啪”地一声,结结实实打在慕黎黎的手背上,瞬间一片红印。两人牵起的手被分开,慕黎黎心里一垮,一见席烽她完全忘了还被人拉着手这回事……
“我出来看看,给你打电话打不通?”席烽的脸上看不出多动容,刻意忽略钟易,朝着慕黎黎问。
她确实没看。手机安静地躺在包里,一路光顾和钟易聊得投机,没有得到她的分神眷顾。
“不介绍一下?钟总看起来很惊讶,你吓着人家了。”席烽又说。
慕黎黎眼神闪烁极了,悄然轮流细观两人的表情,心虚到像被谁半吊在空中。这场面,还能更人仰马翻一点吗。
“赶个急活加班,晚了钟总说送我一程… … ”送到为何小手拉到了一起,慕黎黎说不下去了,转向钟易,“席总是我— —男朋友,记得吗,有回和你提起的那位。”
先不说钟易面上翻江倒海的震惊,很显然,她的回答席烽并不买账。
席烽差点直言,早就叫你不要把婚戒摘下来,痛快地揭穿她遮遮掩掩的把戏。然而钟易正一脸心灰地专注看她,似乎要从她脸上挖出更多更深的讯息。席烽到底稳住了,不想人前让她颜面尽失,只是意味深长地道:“你这称呼,倒是别致。”
慕黎黎咽了咽口水,一瞬间提起的心又放回了肚子。但心里像翻倒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了,表情十分怪异。
三方对峙,先适可而止的人是席烽,他凉凉地说:“看得出来,你们还有话要聊,那就自便吧。”
抄着口袋往小区外面走,外套都没穿,慕黎黎小声叫他:“天这么冷,不回家你去哪?”
“买烟。”席烽留给他们一个挺拔的背影,人已扬长而去。
送走钟易,慕黎黎一身汗的回到家。席烽难看至极的脸和钟易颓靡的脸在她眼前交错出现,脑子里一阵混沌略微变得清明,取而代之的是精神上的疲累和难以释然。
她的心情比这两天的雾霾天还要糟糕,从被钟易表白那一刻起,就像连续在油锅上煎炒似的,缓不过劲来。
身体才靠上沙发,茶几中央的烟灰缸映入眼帘。慕黎黎心思一动,拉开茶几下方的小抽屉,几盒席烽常抽的烟盒静静躺在里面。
烟足够他抽,他去买什么了呢… …人给她气毛了?慕黎黎局促地跺脚,他下楼应该是特意去接她的。
现在呢,不会是— —刚给她留面子,然后内伤到离家出走了?她没见过他气极暴怒的模样,实在心里惴惴不安,坐下又站起来,到阳台上张望。
看不到人影,又忍不住在室内来回地踱步。手机被打开又关上,就这样熬了一小时过去,所幸大门终于传来了响动,还好,让她等待的时间不算长。
席烽的嘴角确实叼着一支烟,大步流星地进来,看来买烟的说辞不算假得离谱。
慕黎黎不敢妄动,在原地望穿秋水似的紧盯着他的动向。
他去卧室换衣服,出来进厨房倒水,再在沙发上落座。他没开电视,也没去碰那杯冒着热气的水,只坐在那儿交迭着双腿吞云吐雾。
半根烟下去,客厅里的烟味向四周弥漫开来。干等着的慕黎黎后退一步,轻轻打开了窗户。
听席烽在身后用不大不小的音量问:“晚上到底去哪了?一下车就不见了人,和我说实话。”
“回公司啊。不信你叫丁助理去调监控,我一直在十九层。”
“调什么,调你的行踪?我是生怕不够掉价儿是吗。”席烽用力吐了口烟圈,冷笑一声。
有些种子一旦在心田里洒下,只会日复一日的生根发芽,问清楚很必要。
慕黎黎也明白这个道理:“你不放心我去找丁助理,可以吗?不看你不是不相信我吗,这不是掉价不掉价的事,是验证之后还事实一个清白。我对你没说过谎话,从来没有,今天的事是个意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