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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
林笙桐站起身朝着外头走。
小鹿在后头叫她, “桐桐, 你去哪?”
“审讯室。”
林笙桐头也不回, 想重新去审一下李绍成,想要了解那一晚到底还发生了什么, 却不想刚走到门口,小廖就从外边走了过来, 瞧见她, 神情凝重地叫了一声, “桐姐。”
林笙桐顿住脚步,“李绍成审完了?”
“嗯,审完了,等会儿给你看口供记录,现在先去证物中心走一趟,那里有重大发现。”
林笙桐闻言,快步跟着他来到了证物中心。
证物中心负责信息技术那一块的同事走过来,向她汇报:“林队,我们在莫菲菲的手机里发现了重要的信息。”
他将他们领到了办公桌前,桌面上摆着拆开盖子的手机,尾端连接了一条数据线,数据线连接电脑,电脑屏幕上是莫菲菲给谢英石发的短信。
【莫菲菲:我需要你现在马上出来见我,如果你不来,我就将你们那天晚上的视频公布给警察,到时候看他们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你!】
除了这个之外,莫菲菲的手机备忘录上还有一篇长达八百多字的遗书,遗书上写明了她来飞影的前后始末,包括那天晚上懵懂无知被李绍成诱骗去酒吧卖身,被侵犯的经过,声泪俱下,字里行间透着绝望,最后写明了是自己对谢英石的车动的手脚,并表达了要和谢英石同归于尽的想法,末了留下了绝笔二字。
遗书也等于是认罪书,她将所有自己做的事情供认不讳。
手机里的认罪式遗书,短信,还有监控,无一不证明是莫菲菲撬开了谢英石的车库,对谢英石的车子动了手脚之后,发短信威胁谢英石开车出门,又事先跑到了马路上等着,迎向了谢英石开过来的车,所谓同归于尽。
这些都是真的吗?
林笙桐恍惚着,思绪又飘到了那天她和小廖被两个鬓发发白的老人拦住的情景,老人家起先是跪着,求着他们查清楚所有真相,情绪崩溃无法抑制。
哭得红肿的双眼,憔悴的面容,跟树皮一样的脸,无一不昭示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不知怎么的,她又想起了在医院里看到的需要拄着手杖才能行走的父亲......
“证据不足。”她站起来,拉开身后的椅子,叫身后的小廖,“谢英石家的监控录像还没找到,还没查清楚是谁干的,你去申请一个调查令,咱们重新搜谢英石的家......”
话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不用了。”
林笙桐转头,就见林局站在门口,对着她说,“你要的监控录像在我的手里,辖警同事在谢英石家的别墅园区角落草地里发现了被丢弃的监控录像,录像显示,一切皆为莫菲菲所为,包括破坏监控线和偷溜到谢英石家偷录像U盘。”
“你如果不信,就自己看吧。”
文件袋被递到她的手里。
林笙桐拿着文件袋,又从证物中心的同事那里要了一份莫菲菲的手机拷贝资料,自己拿回了办公室,关上办公室的玻璃门,反复地翻。
晚上九点,纪清淮从技术科办公室里出来,看到重案组办公室的门大开着,灯还亮着,从他站的角度看过去,看到的就是林笙桐用手撑着额头,眉眼皱成一团,苦着脸的情景。
下班时间,这时候属于加班了,他的工作已经做完,饭还没吃,他该关上技术科的门,调头下楼回家,别人加不加班不关他的事才对,可不知怎么的,他心下一动。
回神过来,人已经站在了重案组的办公室门口。
林笙桐有一个单独的玻璃办公间,这得益于她这几个案件成功破解的功劳,他到的时候,林笙桐在打电话,玻璃隔间的隔音还不错,他并没有听到林笙桐在说什么,只能看到她小心翼翼的神情,像是在向电话那头的人虚心求教。
林笙桐的确在打电话向人请教,请教的不是别人,而是骆禹深。
所有的证据都向她昭示莫菲菲就是这一起案件的始作俑者,造成这两败俱伤的悲剧也是她活该,不管她怎么求证,结果就像是刘局和莫菲菲在遗书里承认的那样,都是莫菲菲一人做的。
求证不了,又说服不了自己,林笙桐很烦躁,翻自己随手携带的小笔记本的时候,骆禹深的名片从里头掉下来。
这是她上次在医院告白的时候,骆禹深给她的。
看到名片,林笙桐想起骆禹深的话。
他说,他在现场貌似看到第三个人的脚印......
第一次接到林笙桐的电话,骆禹深很意外,听到林笙桐要跟他求证的事情,更意外了。
骆禹深笑说,“林队长,当时现场的痕迹是我跟清淮一起查看的,比起问我,你不如去问清淮,你的同事更快一些吧?”
林笙桐一时语塞,她看到名片就下意识想起了骆禹深说的那些话,并没有记住骆禹深上次说的,现场是纪清淮和他一起看的。
林笙桐张嘴想搪塞一句“”纪清淮已经下班了,电话已经打了不如告诉我”之类的话,却不经意一抬头就撞进了一双幽深的眸子里,男人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她一阵窘迫,搪塞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骆禹深见她不回答,以为是她不认同他的话,便换了一个说法:“还是那句话,因为是户外现场,所有的痕迹都有其他因素的干扰,比起问我,你不如重新走一遍现场看看,而且我并不是那么笃定有第三人在现场,脚印也有可能是无辜路人留下的,比较模糊,难以查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