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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地仿照后世的剪彩仪式,纷纷各自搞了个大张旗鼓的开馆仪式,首先是京城这一家,待一切布置妥当后,皇帝竟然带着丞相和太傅二位大人亲临视察,这样的重量级开头,不得不让其他地方也跟着重视起来。
知州知府必须去就不说了,还要请当地最有名望的几位大儒抬抬人气和逼格,年纪越大越好,再请对方留下几副墨宝挂在墙上,怎么看都是十分高雅的事。
就是当官的不提,这些士林间混了几十年的老头子,对这种事也乐意得很,从国立图书馆要建立的消息放出来,他们就已经个个翘首以盼地等着开业了,京城的那家一完工,陛下就任命了没有任何官职在身的大儒张承望任馆长一职,这样高雅又清闲的好差事,谁不想干?
此举的信号非常明显了,陛下又一次告知所有人,他不想让国力图书馆变成只有勋贵子弟才能出入的场所,也不会让朝廷官员接管,他要兑现自己当初说过的话,只要是有心向学之人,无论何种身份,只要衣着干净整洁,身无异味,都可以入内免费读书。
如此说来,他们是不是也能凭着自己多年来在士林中积攒下来的声望,捞个馆长当当,这是开启民智教化百姓的大善事,也是与天下读书人结缘的大好时机,只要是个钻研学问的,没有一个人顶得住这样的诱惑。
因此,在开馆当天,馆外里三层外三层凑在一起看热闹的人,时不时就能看见从某顶青蓬小轿上下来一个白胡子一大把的老头,身边同样在围观的年轻书生们一看到这些人,便是一阵惊呼。
“这不是何老先生吗?我听说他曾放言要颐养天年,再不会教任何一个学生了,也不会参加各种读书社之类的活动,今天竟然能请得动他?”
“你看那边刚刚进去那个,是不是江先生,听说他近日正在乡下带小孙子,享天伦之乐呢,竟然也愿意过来参加近日的开馆仪式?”
“我前面见着吴老先生也进去了,边走边咳嗽,俨然是拖着病体赶来参加的。这国立图书馆的面子就是大,竟能惊动这么多隐居不出的大儒前辈。”
“陛下都来了,还有谁的面子能比陛下大,别说只是生病了,就是腿断了,爬也得爬过来。”
钟荧将镜头一直跟着周显,随着他在图书馆里到处转悠。
即使是以现代的眼光来看,这里装修地也很是不错了。
与其说书馆,倒是有点像书院,进门数过来,共分了五件屋子,每个屋子里的布置都如出一辙,屋子的格局也是大差不差,所有书架桌椅全都打磨抛光刷了桐油,窗户全是一水的简约大方的雕花玻璃窗,兼具透光性和美观性,书架上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崭新的书册,有种有序的工整之美。
门口的匾额上依照藏书的种类起了不同的名字,如专门放各类教辅书的,就叫理学堂;专门放各类工农建筑等工具书的,就叫求实堂;剩下所有文学典籍巨著等全都放在其他三个最大的屋子里,各取了或风雅或大气的名字。
要是把地板换成陶瓷砖,房顶再挂上白炽灯,装上些烟感喷淋器啥的,就很像现代一些仿古的书斋了,别说她这样见多了后世各种各样高档建筑的人,看皇帝一行人的脸色,也是挺满意的。
钟荧看着第一批进来的人一个个从审视探究的眼神,再到来到书架旁后连换到桌椅区都来不及就捧着书本沉迷的模样,心里颇为得意自己挑书的眼光。
因为她特意确认了一遍,所有人手里捧着的,全部都是经她挑选出来的书,没有一本是大黎自己的,看到他们一个个为自己国家的经典著作着迷的样子,确实看着很有成就感就是了。
都是华国人写的,四舍五入一下,那就是她自己写的,骄傲一下,似乎也不是啥问题。
看完京城这边的,她又去每个地方都转了一圈,有严格规定的制式和规模,虽然每一处的都不相同,但总的来说,都是一模一样的青瓦白墙玻璃窗,大体来说都能称得上一句壮阔雄伟。
比较了下全国各地的,面积最大的当属京城的,一看就有老大哥的派头,但最精致的一定是文风最盛的江南。
庭院里种植着各种各样她不认识的花草树木就不说了,竟然还有池塘和假山,还搞了个曲廊架在水面上,俨然一副经典的江南庭院的模样,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假山竹林,样样不缺。
但无论国立图书馆最近的话题有多火热,终究还是只限于读书人之间,哪怕说着不论高低贵贱,人人都能进去,前提是,你得先识字,大字不识几个的小老百姓跑进去做什么,纳凉吗?
还不如跟着直播间多认两个字更实际一点。
这个时代,识字的人又有几个,因此对绝大多数人而言,这事就像村口什么有趣的奇景,看个热闹就算了,说到底跟他们的生活没有牵连。
要说最近能跟他们扯上点关系的,大概是帆布大量上市这事了。
这种新型布料上个月市面上就已经有了,只是往往还轮不到百姓购买,就已经被各大船商们包圆了,生产帆布的各大商家们想象中的出口转外销,卖到草原海外什么的,根本就用不着。
要说帆布的制作技术也不是啥秘密,人人都能学,雇上些能干的女工自己自己研究不就行了,为何非要眼巴巴地天天蹲那几个大布商门口排着队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