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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白玉笑了出来:“我正有事求你,你却来了。”
“有事求我?”
“正是。外头冷,进屋说吧。”刘白玉将梅花胡乱一扔,拉着金凤的手将她拉进屋来。
金凤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中起伏,道:“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刘白玉极客套地倒了茶,两人坐下。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是想请你去和皇上说一声,让他给我谋一个差事。”
“差事?”金凤一愣,“你想要什么差事?”一介弱女子,想要谋个什么差事?
刘白玉神秘一笑:“我想去西粤。好妹妹,你就去同皇上说一声,任命我为使节,出使西粤吧。”
“……”金凤恍惚得厉害,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
本朝女子是不可以做官的,可是出使西粤女国,派一个女官去,却也合情合理。
“你不肯?”刘白玉脸色有些难看,“就算记恨我,可我好歹也是救过你一命的恩人,这点顺水人情你也要吝啬么?”
金凤张了张嘴,这事虽不大,却也不是她能说了算的。
刘白玉看出她的心思:“你只消替我提一提便可。若要考试什么的,只管和我说,我刘白玉也不屑于扯那裙带关系。”见金凤还在晃神,刘白玉有些着恼,道:“你若不肯,那就算了!”
金凤道:“姐姐为何想去西粤呢?”
刘白玉冷笑:“刘家如今是什么景况,你也看到了,此时不走,难道留在这里玉石俱焚么?”
金凤一窒,慢慢道:“那好,姐姐等我消息吧。”
刘白玉微笑,捧起一碗茶来:“如此甚好。”
金凤拢起衣裳,脚步有些蹒跚地走出房去,外头有宫女要上来扶,她心中猛然烦躁,硬是挥开。
忽然想到,永福知道她现下的境况,不知道会如何说。
母亲一定会板着脸说:黑胖啊,你活的越来越不像个样子了!
可不是么,原本觉得自己虽不算极聪明,看事情却还是清楚的,如今却发觉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比自己聪明得多,原来从前种种,皆是自作聪明。
未出景修庵,一匹快马急急地奔过来,不知是哪一府的侍卫飞身下马,隔着皇宫卫士远远地跪下来,大喊了一声:“皇后娘娘,威国公夫人病重!”
金凤大惊,慌忙抢前几步,一看,正是威国公府的服色。连忙问道:“细细说来,夫人为何病重?”
那侍卫满脸通红,急喘道:“小人不知!”
金凤跺脚:“摆驾,威国公府!”
威国公府内已是一片混乱,丫鬟婆子端盆的倒水的碰作一团,摔了盆打了碗跌在地上哭的哭训的训。几位夫人挤在厅中,只会用帕子揩着眼睛,什么办法也想不出。只有二夫人勉强有点管事的能力,坐在主位上强作镇静指挥大局,奈何自己已经面色苍白,声音发抖,底下的人更加是没有了主心骨。
金凤面色铁青,一路疾步越过无数下人,直直来到留鹤院刘大夫人的病房。门口的大丫环连忙跪下道:“皇后娘娘,大夫正在看诊。”
金凤喘了口气,问:“情况如何?”
丫环哭道:“下身大出血,孩子怕保不住。”
金凤的心跳得她有些承受不住。
这时刘二夫人才从厅堂姗姗赶来,远远地便大哭起来:“娘娘,大夫人怕是不行了……”她一哭,跟在后面的其他夫人哭得更是凄惨。“娘娘,妾身们也是没有办法,忽然就这么……”
金凤只觉太阳穴一阵一阵抽痛,回想起多年前她第一次来到这个房间,刘大夫人谈笑间指挥若定的风范,心中更是痛楚。
“都别哭了!”她厉声道。
众位夫人们一惊,眼泪都惊了回去。
“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人还活着呢!”金凤沉声叱道,转脸向二夫人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先说清楚。”
二夫人抽噎两声,慢慢解释,三两句金凤便明白了情势的严重。
原来大夫人本是无事的。今日午后,刘歇的旧门生,一个兵部的小官前来拜访,刘大夫人觉得这个时侯还有如此不避嫌又念旧的孩子实在难得,便亲自见了一见,岂料这人却带了一个惊天的消息过来,刘大夫人一听,扶着桌角就倒了下去,下身流血流得吓人,厅堂的地板都浸红了。
金凤疑惑:“究竟是什么消息?”
二夫人泪水不绝:“说是边关战报,国公爷的军队在盘蛇谷被围,已经七天七夜没有消息了!”
饶是金凤心里有了准备,听了此话也不由得身形晃了一晃。
这样的消息,刘大夫人如何能够承受?
威国公府没有了刘大夫人,就没有了主心骨。二夫人跪下来道:“妾身真的不知该怎么做了。娘娘,看在国公爷和大夫人的份上,您就拿个主意吧!”
“拿……拿什么主意?”
“大夫说了,大夫人腹中的孩子怕保不住,一定要保的话,大夫人就……”
金凤怒道:“自然要先救大人!”
“可是大夫人若是知道,一定是要先救孩子的。何况是国公爷的骨肉……”
“闭嘴!”金凤大喝,“莫说国公爷不在,就是他在场,本宫堂堂国母,难道还做不了这个主么?”
“这……”二夫人怯怯地犹豫了一声,也只得答应下来。